凌晨五点,周远道扶着满头大汗的我躺在沙发上。
我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像是有根棍子在乱搅,翻涌不息。
我把他的手掐到发青泛白,他也没喊一句疼。
反倒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我:“绵绵,再忍忍,医生马上来了。”
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难受的人,满眼都是心疼。
七个月前,我检测出怀孕。
我的早孕反应强到惨烈,几乎吃不下饭,闻到一点油烟味就会上吐下泻。
周远道变着法子地研究菜谱,为的就是让我吃下一口。
渐渐地,我孕吐的频次越来越少,整个人却开始浮肿。
难受得酸软胀痛,浑身都是。
对于一名舞者来说,是精神和肉体近乎极刑的双重折磨。
徐阳是周远道的好友兼产科医生,我怀孕之后,他更是成了我的专职医生。
检查完后开了药,徐阳顶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艰涩地开口:
“周大总裁,嫂子怀孕时期本来就很敏感,要调节好情绪。”
“道哥,我能走了吗,我真的尽力了。你就好好照顾你家的小公主吧。”
听着一如既往调侃的语调,我苦笑,泪水早已铺满面庞。
分不清是因为心疼还是生理性的泪水。
周远道更是心疼,额头和我相抵。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揉捏着我发肿的小腿,那双锐利的眼眸里满是柔情,无声地把我们和世界隔绝开来。
可我此刻躺在周远道怀里,周身却是彻骨的寒意。
我恐怕早就不是他唯一的小公主了。
七年前,他叫我咩咩公主。
七年后,他叫她清清公主。
长不过七年,短不过七个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周远道之间,便有了那条小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