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捨得當,但想是也不值什麼錢,因這玉佩雖是雕刻精美,卻已是殘玉。
三年前,她自鎮國公府那床榻上醒來,慌亂撿起地上的衣裙穿著之時,不想玉佩滑落摔碎,她忙去撿拾,可隱約聽得床榻上的動靜,便嚇得只撿了一半便匆匆而逃。
穆兮窈低嘆了口氣,將那殘玉收回盒中,只覺可惜,畢竟她阿娘生前很喜這玉,總是貼身佩戴著。
剩下的小半枚碎玉如今也不知在哪兒,興許早被國公府灑掃的下人當做無用之物扔了吧……
*
既然回了府,軍營的活自是得繼續做的,次日天不亮,穆兮窈便起了身,安頓好歲歲,就去側門那廂坐牛車。
只到地兒一瞧,見著的卻不是裘大廚,而是一個面生的青年。
一道去軍營的幾個嬸子見著穆兮窈均是一陣詫異,拉著她好一頓詢問,見她盯著那青年面露疑惑,便告訴她,裘大廚前陣子崴了腳,如今雖還在軍營灶房做活,但為了方便,住在了軍營,這段時日,便由這方成來趕車。
那方成約莫二十二三,黑黑壯壯的,很是憨厚,聽幾位嬸子介紹罷,沖穆兮窈笑道:「你就是瑤娘妹子吧?」
「是。」穆兮窈有禮道,「這段時日辛苦方大哥了。」
方成撓了撓頭,赧赧一笑,連聲道:「不辛苦,不辛苦……」
及至軍營灶房,多日不見,穆兮窈也來不及與幾位廚子和幫廚說說話,便忙得腳不沾地,早飯才忙過,緊接著便開始準備將士們的午飯,不過擇菜切菜的間隙,穆兮窈不忘向趙嬸打聽二公子林錚的動向。
提及林錚,趙嬸感慨道:「瑤娘你不曉得,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侯爺和表公子亦有事離開了掖州,徒留二公子滿城捉拿縱火的細作,可是辛苦!」
先前不知道,而今再聽這細作一說,穆兮窈便明白了,這想必是安南侯為了迷惑那些人而故意製造的假象。
「二公子最近可有來軍營?」她又問。
趙嬸道:「倒是每日都來,不過因著要替侯爺處理一些事務,繁忙不已,先頭還會來這灶房轉轉,現在或是不得閒,好幾日不曾看見二公子了。」
那是不是代表她或是難以尋著與二公子單獨說話的機會。
穆兮窈頗有些心不在焉地擇著菜,轉眼便至午飯時候,忙活完,她方欲在角落裡簡單扒口飯,就見一士卒進來傳話,教他們備好午飯,給表公子送去。
灶房的廚子幫廚們眼下都是最疲憊的時候,見他們面面相覷,都不是很樂意去,穆兮窈主動攬了這活。
這還是穆兮窈頭一回去魏子紳的營帳,入了內,見魏子紳正拿著一封信箋,上前垂福身道:「表公子,奴婢給您送午飯來了。」
魏子紳抬看來,見得是她,抿唇笑道:「不必這般拘謹,在岑南相處了幾日,好歹我們也算有幾分熟識。」
穆兮窈將手中食案擱在桌角,便聽魏子紳問:「侯爺說你夫君早逝,聽你口音似是從北面而來,你是哪裡人士?」
她愣了一瞬,「奴婢……是安慶府荊縣人士。」
荊縣……
魏子紳稍一蹙眉,總覺得這地頗為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