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秀呆望着那株绛石苏花,半晌方道:“她、便是这株绛石苏花之魂?”
红衣女子点点头。
“她所不愿忘记的、难道、是他?”唐素秀道。
忽又摇摇头,道:“她若曾经身死,再入魂这绛石苏,修炼成人,都已去了几百年了,怎会跟二公子有何关系。”
“你难道不知这世上尚有轮回一说吗?他的那一世,必然就是她不愿忘却之人了。”红衣女子笑道。
唐素秀闻言、心中便如被重物狠狠击中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怪道那隔天石说她若身死,便要魂飞魄散,连游魂亦不是……”红衣女子又叹道。
“她怎么?”唐素秀道。
红衣女子摇摇头,叹道:“以绛石苏之身虽能收魂纳魄,修行成仙,但尚未飞升已然脱出轮回之道,若遭身死,必然会魂飞魄散了……”
唐素秀听得此言,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绛石苏花,默然不语。
半晌,忽开口问道:“转世轮回之时,必受极刑吗?”
“终忆之城虽然可怕,只须道个‘忘’字即可免去,”红衣女子道,“若说极刑,并未有何极刑,除非……”
“除非什么?”唐素秀缓声又问道。
“除非曾杀了人,杀孽最重,必受极刑。”红衣女子笑道。
唐素秀闻她此言,深吸了一口气,直望着她。
红衣女子对她摆摆手,道:“你那么恨他,杀了他也是应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
“我并非怪你,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唐素秀沉吟道。
红衣女子望望她,笑道:“那个男人确是不错,怪道你也喜欢他。”
忽又想到一节,奇道:“方才那男人离魂之时,曾言还会回到这里,他莫不是也要过那终忆城?!”
唐素秀亦忆起那时清漪抬眼望着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道会在这里等他,确像是与什么人对答一般。
忽闻一人沉声道:“他早已去过那终忆城了!”
二人忙侧头看时,桀风立在不远处,冷眼直盯着红衣女子,其色之厉,望而生畏。
“此话何意?”红衣女子道。
“他虽终于明白三世之前与清漪有生死之约,然已将前尘尽皆忘却,是以以生人之体离魂,去了那天命城。”桀风冷声道。
“原来如此,”红衣女子点头笑道,“那天命城出口结界直通终忆城,他必是去过了。”
桀风仍直望着红衣女子,冷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怎么?真要杀我?你该谢我才是啊。”红衣女子笑道。
桀风亦不答言,展开兽骨萧竹扇,将青焰并仙音放出,对一旁发呆的唐素秀道:“你站远点,她不愿伤你。”
“她?”唐素秀楞道。
桀风抬头忘了一眼崖上木屋,回头仍对她道:“还不快走!”
唐素秀已知他言中所指,默然向远处走去。
桀风已然蓄力于掌,看她走远,跃起身来,直向红衣女子眉心劈出。
红衣女子已知他掌上劲道威猛,忙撤身向后跃出,躲过他掌风,一边笑道:“你既这么想和我打,奉陪便是。”
展开腰间鲜红锦缎,跃身其上,红镰在手,焚原便已飞出。
“没有了她,我看你怎么抵得焚原烈焰!”红衣女子又笑道,对焚原道:“独秀诀!”
焚原绕空一周,划出一道金色光圈,口中已然喷出一团烈焰。
桀风双掌劈空,狂风劲起,那团烈焰忽转向焚原卷回,且燃势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