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口中說的是「你們」,但蕭帝卻只颳了蕭祁頌一眼。
隨即甩動手中的十八子手串,沉聲道:「說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蕭帝未來之前,蕭祁頌原是打算乾脆將事情全說了算了,正好讓卜幼瑩離兄長遠一點兒。
可現在父親一來,他便不能說了。
至少,不能當著父親的面說。
他和阿瑩的婚事剛徵得父親同意,還沒正式確定下來,三書六禮一個都沒完成,現下告訴父親,難保父親不會偏心,收回自己的同意。
再說了,自古以來帝王最忌諱兒子們之間手足相殘,萬一讓他覺得是阿瑩破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認為她是個紅顏禍水那可就糟了。
想了想,他便只道:「也沒什麼事,不過是白日裡同哥哥有些誤會,本想解釋清楚,未曾想又吵了幾句嘴,我一生氣就……就打了哥哥。」
「胡鬧!」蕭帝一掌拍在把手上,橫眉冷對:「誰教你這般對待兄長的?往日裡學的教養都被吞進狗肚子裡了嗎?!」
蕭祁頌垂靜立,一言不發。
「罷了,朕也懶得再教你,近日朝事繁多,你最好安分些,莫再惹出事來煩朕。」
說罷,他抬手,門外幾便湧進來幾名禁衛。
蕭帝的聲音再次響起:「送二皇子回宮,沒朕的命令,不許他踏出大門一步。」
禁衛們應了聲,旋即便要上來押他。
卜幼瑩一見上前的禁衛便慌了。
以往祁頌再是闖禍,蕭伯父最多也就是打他一頓。像現下這般令人來押他的,還是頭一次見著。
「陛下,祁頌他。」她慌忙上前,想為蕭祁頌求情。
可後者卻是見慣了父親這般,伸手攔了她一把。
「犯不著這麼興師動眾,我自己走!」說罷,他回身看了卜幼瑩一眼,用口型對她說了些什麼,隨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屋內。
蕭祁頌走後,蕭帝看著一地狼藉,嘆了聲氣。
眼下早已過了子時,他也是從床上爬起來處理此事的,不免感到一陣疲累。於是令內官召來御醫後,便準備回昭仁殿歇息。
臨走前,他思忖一息,對卜幼瑩溫聲道:「瑩兒啊,我是上了年紀的人,在這裡守不得了,但又擔心墨兒的傷勢,你可否替我在這裡守一會兒,待御醫診斷完再行離開?」
「是,瑩兒會看顧好太子的。」她屈身福禮,隨後目送著蕭帝離開。
御醫診斷得很快,不過一炷香時間便走了出來,說是太子的傷口並無大礙,已經處理過了,之後注意靜養即可。
送走御醫後,卜幼瑩便進了內室。
蕭祁墨正靠坐在床頭,玉面破了唇角和眉弓,顴骨處也有些淤青,加上他本就帶傷,此時便顯得越發破碎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好好一張面容變成這樣,心裡難免有一絲難受。
更何況,還是她讓蕭祁頌來東宮的。
若不是自己非讓他來道歉,也不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