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想了想,醍醐灌頂,對啊!
她當時為了不讓七大姑八大姨來八卦打擾她學習,一直沒往外說離婚的事兒,然後又火離婚搬離程家,確實沒機會,但現在她安頓好了一切,應該把程家的臉皮揭下來,讓人瞧瞧他們的噁心嘴臉。
這樣的打臉,才更爽!
於是,江南跟她大姑道,「沒關係,來得及,等月底我去看程皓,到時候我隨口跟人說兩句……」
大姑卻不贊同,拍桌打斷道,「什麼事兒都要你做,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接著,又教訓江南道,「你從小就性子要強又獨,什麼事都憋著,自己解決,怎麼,你哥跟你弟還有你大姑姑父是死的?
你早該通知我們,我們打上門去,讓程家瞧瞧你是有娘家人撐腰的,他們還怎麼敢這麼欺負你!你用得著辛苦這兩三年,用得著離婚?!」
大姑的話震得江南一陣陣發怔。
原主沒聯繫大姑一家,確實是因為她不想麻煩大姑,但江南處理後頭這些事,卻是完全沒有找人幫忙的意識。
她跟原主差不多,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不過她享受到了時代和政策的紅利,碰上了九年義務教育,家裡不讓她上學,村委會都不同意,她就這樣一路上完了初中。
初中畢業,父母不給學費,就等她外出打工賺錢供養弟弟。但她沒放棄,那是江南第一次向人求助,她找到了她的初中班主任,向她借高中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班主任是個好人,沒有因為她當時完全沒有還債能力而拒絕,沉默看了她幾秒就同意了。
江南高中拼命學習,高考成績排名省內前十,當地企業的獎學金、助學金紛至沓來,她一口氣還完了班主任的錢後,帶著剩下的錢和自己的身份證隻身離開老家。
然後,一個人獨自前行了十幾年。
她習慣了沒有後盾和退路,自己解決問題,所以不管離婚還是討債,她都儘量在以一種和平的態度,一種交易的方式,最大限度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地進行,從沒想過依靠別人。
現在聽了江大姑的話,是啊,多好解決的事,只要通知大姑一家,他們打上程家的門,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要到錢並帶走她。
這種感覺真好呢,江南沒忍住掉了一滴眼淚。
江大姑見她流淚,又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輕聲道,「現在知道哭了,受委屈的時候怎麼不知道!」
嘴上厲害,還是把人摟在懷裡摸了摸後背。
李旭在一旁早就按耐不住了,「姐你等著,我這就去套姓程的麻袋!」
「不許去!」江南吸了吸鼻子,出聲阻止。
程登臨是公職人員,套了被抓要到農場改造的,程家人不值他們付這種代價。
江大姑看侄女這態度,像想到了什麼,冷不丁問道,「小南,你老實告訴我,小程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李旭震驚又氣憤,「什麼?姓程的還敢打野食,我看他是真不想活了!」邊說邊捋袖子。
江南驚訝看向江大姑,她沒跟他們說過這個消息。
「如果不是他有二心,你怎麼會離婚?」江大姑猜到她的想法,肯定道。
生活費什麼的,要回來就行,跟婆婆小姑子處不來,搬出去住就好,在江大姑看來,小南和程登臨感情好,只要程家讓步了,依小南的性子,就不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