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被三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用不同的视角讲述了出来。
张书鹤又问了一些问题,确认这三人再也答不出更多之后,便让人将他们都送了回去。
房内又只剩下了张书鹤,贺境心和宋钺三个人。
三人都有些沉默,因为刚刚听到的这些,颠覆了一些他们的认知,但同样的,也佐证了一些他们的猜想。
比如说,谢府的那个花氏,就是被杜仲养在外面,被杜老夫人认为是“外室”的花想容。
还有,花想容在二十五年前,的确有孕。
至于是否难产,尚且存疑。
张书鹤看向宋钺,“宋大人,可有什么见解?”
宋钺看了贺境心一眼,道:“眼下,那三人若是没有说谎,便可以确定,杜家和谢家在二十多年前献上去的牡丹,都是出自花想容之手。”
“昨夜,杜老夫人曾经说过,花想容是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便是如今的杜引章。今天,那位许夫人,还有隔壁的稳婆,都说花想容难产没了,但这个难产,大概只是个将人藏起来的障眼法,毕竟难产是杜仲对外说的,可没有人亲眼看过。”
宋钺道:“证据就是,明明稳婆就在隔壁,之前全是稳婆去摸胎保胎的,为何正巧在稳婆外出接生的时候,花想容难产,我有理由怀疑,这是杜仲故意为之。”
张书鹤点了点头,“不错,花想容必定没有难产,并且顺利生下了孩子,但根据杜老夫人所言,她生下的是个儿子,被杜仲抱回了杜家,但稳婆很肯定,花想容怀的是双胎,那么剩下的另一个孩子去了哪里?”
其实不只是这个问题。
宋钺:“许夫人去花想容曾经住的地方查过,花想容是有丈夫的,并且她的丈夫还是镖局的镖师,花想容还有个体弱的弟弟,还有个忠仆,这三个人,在花想容难产后,也消失不见了。”
宋钺想起了之前在谢家看到的那些脚印,他将脚印的事告诉了张书鹤,包括那脚印是从客栈一路到谢家花厅的,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必定是身手了得,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张书鹤:“宋大人可还有什么线索?”
宋钺摇了摇头。
贺境心却在此时开了口,“牡丹花,张大人,那些牡丹在黑暗之中会散荧光,这样的特征,若是种在普通的地方,怕是早就引起轰动了,但这牡丹却到此时忽然出现,必定是种在一个特别的地方,这个地方,须得人烟罕至。”
张书鹤听到贺境心开口,很是意外,“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宋大人,宋夫人,你们提供的两个线索都非常重要,多谢。”
宋钺:“大人不必言谢,都是分内之事。”
“张大人,我们可以去看看那几个人的尸身吗?”贺境心问。
张书鹤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他当即喊来长随,带两人去看尸体。
宋钺和贺境心跟在长随身后,一路往外走。
宋钺之前一次性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大脑还在整理这些线索,而贺境心的大脑中,已经自动自的将那些线索,精准的归类在了属于那些信息应该在的位置。
宋钺扯了扯贺境心的衣袖,“贺大丫,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是花想容那个走镖的丈夫?”
宋钺这么怀疑,理由自然是,这案子的凶手,怎么看都是个练家子,而目前有疑点的人中,走镖的那一位格外突出,毕竟要走镖,必定得有一个很好的身手。
贺境心看了宋钺一眼,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展开说说?”
“有没有这种可能。”宋钺道,“二十五年前,花想容的丈夫外出走镖,结果遭遇危险,但大难不死,死里逃生,回来却现老婆孩子都没了,他查清楚了之后,打算弄死这些人。”
贺境心点了点头,“的确有可能,但有个问题,若是他做的,为何要隔了二十多年才动手?”
宋钺想了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他遭遇危险之后,很离谱的伤到了头,失去了记忆,一直到今年才恢复记忆,他回到家中,却得知妻子死了?”
贺境心:……
贺境心:“你将来真的被辞官了,去写话本子应该也是个出路。”
宋钺:“我认真的!”
贺境心:“我也是认真地啊。若真的是花想容的丈夫,隔了这么多年,想起一切,回来复仇,那他一个一无所有的镖师,是如何查到这些的?那些牡丹是花想容养出来的,花想容死了,现在出现的这些奇怪的牡丹哪里来的,又是在什么地方养的,怎么养的,还有,在杜家的小佛堂里,芷兰可是一口咬定,她看到了女鬼,那女鬼浑身散出来的诡异荧光,和牡丹一模一样,这世上没有鬼,便是有人见了鬼,要么是那人自己心里有鬼,要么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如果是有人装鬼,那这个人是谁?”
宋钺:……
宋钺沉默了。
贺境心:“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如果真的还活着的话,有动机,若是他武功真的很高,也有能力。”
说话间,长随已经将二人带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此时,仵作正在里面验尸,抬头见宋钺和贺境心进来,稍稍有些意外,之前谢家家主死的时候,这两人在现场,后来杜夫人死,他们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