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當地鎮將張玉書府上,此人是姑娘的義父。」
「知道你還偷?」江銀廓有些意外。
謝綺問:「姑娘想要麼?」
江銀廓毫不猶豫,「三日後,我在客棧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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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綺取了藥,問店家借了器具,蹲坐在後院煎藥。
蒸騰水汽混著藥味一路飛升,消失在清澈的星空中。
她望著銀河出神,忽然聽聞腳步聲。
謝綺回頭,魏時同正在身後,身上的傷口白江銀廓處理過,縫得縫,敷得敷,一身冬衣蓋不住裹傷的布條。
謝綺掐算了一下時間,告訴他:「藥快好了。」
可魏時同並不是為此而來。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問問眼前人,只是話到嘴邊,一時間不知從何處開始。
見他站著不動,謝綺回頭。
「有事?」
「你知道我為何獲罪。」
謝綺覺得魏時同在問廢話,但還是耐心重複了一遍二人共同知曉的事實。
「你主張削藩,被我父親謝鎮陷害,皇帝下旨將你流放。」
看樣子,謝綺腦子還算正常。
魏時同不太理解:「我主張覆滅謝家,你身為謝家嫡女,不該救我。」
「我不該做的事多了去了。」謝綺墊著厚布,端下藥壺,過濾藥湯,「比如身為謝氏,殺謝家父子。」
壺口處的藥湯瀝盡,謝綺將藥碗遞給他。
魏時同喝過藥,回到房間躺下,窗外月色如銀,靜謐無聲,許是藥效起了作用,魏時同昏昏欲睡,可四周太靜了,那些腳步聲很快驚醒了魏時同。
這足音聽著很熟悉,從窗外傳來,魏時同伸手推開一線窗扉去望,發現樓下客棧大門處,正聚集著十幾名甲兵。
魏時同心說糟糕,說不定是來捉自己的,雖說藩鎮事務朝廷無法插手,但若抓一個逃犯,州部名義上都是臣,面子上該做的事,還是要顧及。
謝綺呢?
魏時同舉目四望,卻並沒在房裡發現對方身影,當機立斷,他翻身下床,準備出門躲藏。
可剛邁出大門,就被一把推回來。
等看清來人,才發現是謝綺。
謝綺將一身衣物塞進他懷中。
「換上。」
魏時同打開一看,是夥計的衣物。
她看向門外,樓下已經有衛兵進來,「你出了客棧,找甜水河渡口,向東走四百步,有條不凍河,乘舟順流,望見巨石下船,那裡有看守,見人報姓名,說你是江銀廓的傷者,有事求見。」
魏時同正換著,嘴上又問:「那你呢?」
「我需要拖一段時間,等你走遠。」
見魏時同換好,謝綺將桌上的水壺遞給他。
「叫他們上來。」
魏時同抱著水壺,想像了一下白日裡夥計的模樣,欠下腰身,推門而出,轉身掩上房門。
他站在二樓走廊,正好和衛兵遙遙相望,魏時同用手示意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