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尘看见了江景泽。
她看见他站在一个名叫天坤宫的宫苑外,看着里面的温柔女人柔声轻哄怀中的孩子。她猜,那是江景泽的母亲,天后娘娘,凌华。因为江景泽的眉眼太像她。
她看见年少时的爱人,稚气未脱,却已是锋芒毕露。提着父亲亲赐的长剑追逐着闯入天界的刺客。
她看见他差点死在沥血族的前族长玄刻的短剑之下,属于太子的命星陨落。她疯了一般的想去救那个年少的孩子,却只能目睹他气息渐弱。
她看着江景泽眼见自己的母亲自杀,只为了向天道求一个拯救濒死的孩子的愿望。她一遍一遍的尝试着去把那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爱人抱进怀里,却屡屡失败。
她想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他不该为此受到半生的煎熬与折磨。
可她做不到。
就在她急的要崩溃的时候,她手腕上的月璃手串忽的发出了一阵亮光。卫尘垂眸看去,她看见珠子里有金色的光华流转,像极了江景泽的那双如星辰般浩瀚的眼睛。
身侧荒凉的场景急速地退去,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卫尘抬眸,看向不远处仍旧抱着头,哽咽恸哭的江景泽。他还深陷心魔之中。
“江景泽……”卫尘呼喊着他的名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她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想要去抱住属于她的星辰。
可就在即将触到他的衣角时,在两人的中间,突然冒出了一
团来势汹汹的黑雾。黑雾似有生命,它伸出一条触手,猛地将卫尘抽飞。
卫尘被甩到地上,半晌回不过神。她勉强撑起身子,嘴角溢出了鲜血。
看向不远处,黑雾漂浮在江景泽的身前,江景泽的手腕被精铁镣铐拷住。她抿了抿唇,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这团黑雾也就是江景泽强大的心魔。它以江景泽的愧疚为食,蚕食着江景泽的道心。
心魔不能言语,却让卫尘看出了狰狞。她强撑着爬了起来,拭去自己嘴角的鲜血:“你怎么敢动他……你怎么敢!!”
卫尘抬起眸子,她的双目染上赤红,锐利的指甲疯长,身后的尾巴也像一把利剑一样直冲心魔而去。
心魔有着不输江景泽的实力。
再一次被击退后,卫尘堪堪落在地上,气息不稳,她的身上已然多了不少伤痕,但她半点也没有停歇。小臂上传来腐蚀般的疼痛,她垂眸看去。
一小团黑气缠在她的肌肤表面,黑气所过之处,血肉模糊,还带着腐蚀的焦黑。
心魔完好地立在那里,似乎是对卫尘的嘲笑。卫尘敛着眸子,静静地看着手臂上的黑气,忽地弯了弯嘴角,她一把抓住那缕黑气,咬着牙,竟然硬生生的给了扯了下来。
她的小臂上立马鲜血如注。但被腐蚀的地方还在坚持不懈的向旁边扩展。
卫尘冷哼,左手拿着短剑,剑尖翻转,直直地插进那块被腐蚀的皮肤里,随后她手腕一转
,剑刃锋利地割下了那一块被腐蚀的皮肉。
卫尘疼的直吸冷气,额头上也满是冷汗。她的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
从储物戒中拿出纱布,胡乱的一缠。那边原先静立的心魔似乎突然发现了卫尘的危险,它第一次主动地冲向了卫尘。
卫尘半步都不曾后退,正面迎上。
她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死死地握住短剑,努力地抵挡着来自江景泽心魔的攻击,还不停地呼喊着江景泽的名字。
那是她的救赎,是他一把拉起深陷泥沼的自己。她怎么能眼见着他被心魔折磨。
就算走向他的方向是一条死路,她也不准备回头。
“江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