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绵一路离开辅楼,沿着灯光细碎的石子路回到主楼。
她自嘲地笑了笑,接了个任务反倒寄人篱下了。
不过任凭凉风吹了一路,陆希绵却冷静下来。
张如意跟母亲曾经认识又能怎样,自己又不能揪着张如意的脖子问她为什么不站在母亲这边。
而且她意识到,宴明明听到了婉氏和张如意的对话,似乎并不惊讶的样子。
宴明明这个男人,心思果然深沉。
陆希绵甩甩头,把这些复杂的心事抛在脑后,准备上楼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扶着楼梯扶手上了楼,陆希绵却被正对着楼梯口的一张全家福勾住了视线。
这张全家福是宴家一家四口的合照,即使没标注留念的时间,也能看出至少是三年前拍的。
因为上面的宴夜臣状态看起来不错,显然是车祸之前的样子。
宴家一家四口都是外貌出众的人,可饶是如此,宴夜臣在他们之中还是显得更胜一筹。
宴青山和张如意坐在沙发上,宴明明和宴夜臣站在他们身后,一人伸一只手搭在父母的肩上。
俨然一个和谐的四口之家。
可仔细一看,又能发现一些端倪。
比如宴明明脖子上精致的领带,看缠绕的方向,明显是张如意站在他身前精心为其系上的艾伯特王子结。
而宴夜臣,那时他未满二十四岁,打领带的方式都是四步就能完成的马车夫结。
可同样是儿子,失去母亲的是骑马征战沙场打江山的开荒人。
被母亲疼爱着的是住在城堡里,享受着美丽珠宝和荣华富贵的宠儿。
陆希绵静静的看着照片上宴夜臣的脸,心底没由来的好奇,这时候大家都在庆祝宴青山的生辰,那他呢?
他这时候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都是同病相怜的人,陆希绵叹了口气。
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准备静悄悄的开门,吓宴夜臣一跳。
陆希绵拧开门把手,小心翼翼的开出一条缝,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见书桌上亮着的暖黄色台灯。
此时,办公椅上不见人影,而宴夜臣的房间虚掩着,隐隐透出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陆希绵蹑手蹑脚的钻进屋里,把鞋子一甩就溜到宴夜臣房门边上。
只要他一推开门,准能被吓个正着!
陆希绵得意地想着,屏住呼吸等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