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動符陣,用這種偏激的方法修煉,孤注一擲,痛極時也幾乎不聲不響,居然沒被這痛感折磨到想發瘋殺人,的確是他小看她了。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這麼一修煉,便又是十日。
桑昭疼暈又疼醒,身上肌膚層層滲出血,識海中涌動著暴虐的情緒,這種劇痛折磨得她總想毀掉些什麼。
恨,是恨。
桑昭第一次體會到恨意,很奇妙的感受,瘋狂且衝動地想殺人,但恨什麼呢?桑昭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有什麼可恨的。
可能,是恨自己非要經歷這些,落到這般田地,恨命途坎坷。
等劇痛消弭時,她緩緩坐起身,仰頭見天,不知為何,有眼淚氤氳,模糊了眼前的場景。
剛開始修煉的時候她也痛,一邊痛一邊痛哭,到後面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能咬著牙硬扛,然後疼暈過去。
淚水夾著汗水和血水,這一段經歷真是……如煉獄一般,此生都不願回憶了。
桑昭抬手拂去臉上的淚,剎那間吸納一小口魔氣,手中捏除塵訣,身上的污穢被祛除,恢復成之前的清爽乾淨。
站起身,桑昭步上高台,「江前輩,你體內經脈並未大好,我再替你治療一下,過幾日,我們便衝破這封印。」
「你可別讓我等太久。」
江厭神色一暗,桑昭現在的實力已經與被拘此處的他不相上下……
這人,到底該不該留?
「嗯。」
桑昭沒有江厭那麼多彎彎繞繞,也沒注意他一閃而逝的殺意。
只是雙目輕闔,將天地間的魔氣納入體內,醫術法訣自指尖一道一道彈出,打入江厭體內,慢慢癒合他破碎的經脈。
她此時勉強算是煉虛後期的修為,醫術四品,又學了好幾個高階法訣,因而治療起江厭來比起之前順利得多,度也快許多。
三日之後。
江厭體內的經脈已完全被桑昭修補好,他只要稍稍運氣,這深埋底下,嵌入地宮的的鎖鏈便會嘩啦作響。
桑昭走出地宮,在腦中翻出碎山訣的修煉方法開始一遍遍練習。
碎山訣,一種強大的攻擊性法訣,有碎山斷河之力,彈指之間可使檣櫓飛灰湮滅,桑昭以前沒怎麼接觸過這類法訣,所以只能從頭練起,試著摸索其中的訣竅。
熟悉法訣之後桑昭便決定拿遠處肆虐的魔物練練手,可前腳剛一踏出山腳的墨色石階,後腳山頂上的鎖鏈便發出劇烈的聲響,錚錚響徹天際。
桑昭一驚,以為是江厭那邊出了什麼事,提氣便趕往高台,落入地宮之中,「前輩?發生了什麼事?」
「無事。」江厭的嗓音很冷,垂落肩頭的黑髮掩住半張精緻的臉,靈府中盤桓著蠢蠢欲動的暴虐,「試試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