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堡
‘法兰历o年,陆桥之役:时年春兽人大举进犯,妄图夺取陆桥侵我罗法大陆之境。敌军势之浩大遮天蔽日,亦传有八十万众。土中城之战全歼巴国主力后北上陆桥,诸国联军合力击之遂败。后凯堡被围粮草断绝亦半年有余。正值此危若累卵之际,上主执大能之手救我万民与危难。王子弗兰西年十六,率队遇敌以寡击众摧锋陷阵斩敌酋红石。众军大振遂合击之,大破血手玛蒙两部。歼敌数万众,掳获甚多。弗又率部昼夜兼程追击三昼夜,入敌境千里,毙敌酋獠牙及以下敌兵无数。乃携獠牙头颅归,挂于凯堡之上。是役王子弗兰西,军功盖世,勇冠三军!兽人元气大伤,此后数十年亦无敢再犯我境,陆桥自此无危也。’
这是刻在法兰皇城的法兰大学帝国史学院内地下碑林中近代史七世纪碑上的一段文字。由于七百年前‘众神之战’中古尼尔兰帝国被兽人洪流摧毁,古帝国在旧都的史料馆也被兽人付之一炬。大量的史料就此消失,以至于后世撰写的旧帝国历史中大量资料都是源自外邦记载和口耳相传的传说,由这些资料重新整理拼凑编纂出来的旧帝国史自然不胜准确。因此继承了旧帝国衣钵的法兰王国对史料的保存尤其重视。
于是法兰的史官们就在史学院的大堂内挖了个巨大的室内大坑,在坑中树立了几百座最坚固的金刚大理石碑来刻录历史。这样那些珍贵的史料就再也不怕风吹日晒,更不怕水淹火燎了。就算是再来一次‘众神之战’帝国覆灭的那种浩劫,这些大理石碑也会静静的躺在地下供后人掘。虽然这种极端的记录方式几乎是万无一失,但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昂贵,镌刻起来十分困难。由于碑文有限,因此记录的历史用词都是极其精简惜墨如金。
所以在历年的碑文中,用这么一长段来记录的条目其实很少见,而对某人的具体描述则更是极为罕见。可见这位名叫弗兰西的王子在他十六岁那年的壮举,对整个罗法大陆的人类世界有多么重要的影响。而这个少年也正是之后重建人类帝国的龙德弗兰西格兰特皇帝,史称弗兰西大帝!
法兰历o年春,此时的罗法大陆人类各国的君主们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这年正好是‘众神之战’后的八世纪元年。曾有预言说这是被压制的某位邪神的觉醒的世纪,而且更有传言说蛮荒大陆的兽人们已经在数年前就蠢蠢欲动了。前一年就在兽人居住的蛮荒大陆与人类居住的罗法大陆之间连接的陆桥地区,刚刚生了一场史称‘土中城之战’大战。陆桥地区最重要的人类国家巴斯顿公国,举全国之精锐赴陆桥西侧讨伐兽人。结果在‘土中城之战’中全军覆没,大公本人也战死沙场。紧接着陆桥中心的凯瑟琳堡便传来了震惊世界的大事——兽人大举进攻陆桥地区,围困厄守咽喉地区的凯瑟琳堡!
一时间,人类的命运仿佛再一次站在了末日终结的边缘。自众神之战后人类几大帝国相继覆亡,人类用了整整七个世纪才将兽人基本赶出罗法大陆。如今还没有享受到一天和平,亡国灭种的命运就又一次降临在了人类头上。恐慌的情绪蔓延到了整个人类世界,教廷也布了全体动员令,整个人类世界的大小国家都纷纷响应。各国的远征军都开始向西方的陆桥集结,一时间飘着各国旗帜的大小帆船纷纷驶向巴斯顿湾。
守住罗法大陆的关键是陆桥中心的凯瑟琳堡,这里是连接蛮荒大陆和罗法大陆唯一的陆上通道。两个大陆之间有礁石峭壁的海峡阻隔,仅仅是在罗法大陆的最西端才有这么一条狭长的陆桥与蛮荒大陆东北端衔接。整个陆桥地区就好像一个巨型的蝴蝶结覆盖了两边大陆的衔接区域。
陆桥中心最窄的地方仅有不足三十法里宽(约二十公里),那里是一片北高南低的荒芜狭地。北面是海拔几十米高的沙土崖壁濒临矮人湾,南边则是延伸到巴斯顿湾的一片淤泥,仅有中间是一条大约五十法兰长三十法里宽的红色荒原。在这仅有的几十法里陆地上,有巨大而红色砂岩石柱矗立其中,小的有数百步宽,大的有数法里宽。整个狭地几乎都是荒凉一片,地面偶尔有些低矮的灌木生长,只有那些石柱山顶上有若干树木。其余的地面全是高度含盐的红色沙土,犹如暴露在地表的海床一样。
据说历史上蛮荒大陆与罗法大陆本不相连,传说中这陆桥是海床升起形成的。在七百年前的众神之战中,远古未知的黑暗之主引诱堕落的创世天使,使他们成为了自己奴役的邪神。他们背叛了光明上主躲进了大地的疮孔末日火山之中。在那里他们利用他们主子的力量建立起了自己的军队,用了整整一个纪元来蓄积力量。待羽翼丰满之后,他们便想要妄图推翻光明上主的统治。于是他们又唤醒了早已蛰伏地下的古神,最终蛰伏的古神苏醒,并命令一同肃清的爪牙将这陆桥从海底升起,进而连通了两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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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们的军队得以从蛮荒大陆涌入了人类与精灵居住的罗法大陆,他们的目标是摧毁罗法大陆上光明上主光神与月光女神的造物——人类和精灵。进而配合他们在天上对光明上主的反叛,杀死这些人类和精灵令他们不能再为上主祈祷,从而削弱光明上主和月光女神的力量。这便是七百年前‘众神之战’的由来。
传说陆桥从海底升起时,下面是由无数个古神爪牙‘炎魔’从海底扛起的。所以这片土地被炎魔身上的火焰烧得通红,大块的泥土板结塌陷。因此这陆桥核心地带都是这种红色的‘死土’,这种砂土上几乎寸草不生,只有石柱山顶部的那些未被烧透的棕色土壤才能勉强长出植物。那些地上偶尔长出的植物,也都是在石柱山顶上坍塌掉落的土壤上长出的。
当年兽人大军通过陆桥进入罗法大陆后,先后灭亡了撒拉逊人的萨萨帝国和塞述人建立的古塞述帝国还有尼尔兰人建立的第二帝国。随后兽人大军又兵分两路,一路主力翻越阿拉贡山口,继续追击残存的尼尔兰帝国残余势力,想要顺势消灭法兰地区的古代高等精灵帝国;另一路偏师南下入侵罗西克半岛妄图消灭南方的人类各诸侯国。在这场浩劫中,兽人大军险些就灭亡了全部人类。
翻越阿拉贡山口的尼尔兰帝国残部受到了高等精灵们的帮助,但精灵们的家园已经被北方的人类蛮族破坏此时正在迁离这块大陆,他们并不完全信任这群新来的人类,因为厌倦了战争也不愿再与尼尔兰人联合对抗兽人。只是自顾不暇的东渡而去,把法兰满目疮痍的土地和城市留给了对方。
很快兽人主力在龙溪上游追上了仅存的尼尔兰人,最后的龙原决战打响。尼尔兰末代帝王费德林大帝率领亲卫骑士浴血奋战挡住了兽人的进攻。在战斗最关键的时刻上主与月神的联盟在天上的战争中大获全胜。在龙原决战的最后关头天穹崩塌,上主自天穹之上降下巨龙横扫了整个兽人主力。
与此同时,月神驾驭着月亮贴近扫过了破碎的天穹。滔天的巨浪从海面上掀起,浇灭了炎魔身上的火焰,冲垮了兽人涌入罗法大陆的陆桥。失去了补给的兽人大军的地面进攻这才彻底瓦解,滞留在罗法大陆上的兽人军队被巨龙喷出的龙焰无情的吞噬。待大浪褪去陆桥只剩下了一片松软的滩涂和曾经撑起地表的石柱山。炎魔的尸体早已化作了焦土散落在了滩涂之上。
末日浩劫之后少量活下来的尼尔兰人随后在法兰的土地上重建起了文明。而罗西克南路的人类诸国也联合起来击败了那支南下的兽人偏师。这次决战总算是保留下了人类文明的星星火种,劫后余生的各种人类力量随后开始了反攻。定居法兰的尼尔兰人把兽人残余逼入了雪山,罗西克的人类诸国重建了庞大的联军,塞述人结束了草原上的流浪反攻故土,撒拉逊人的骑士也出现在了沙漠的天际。
那时兽人攻势虽然瓦解,其主力被巨龙付之一炬,但是他们在罗法大陆上的残余势力尚存。失去指挥的兽人军队陷入了群龙无的局面,他们不仅继续掠夺人类,甚至相互攻伐形成了一股股军阀力量,很快这些军阀力量就在法兰、阿拉贡、旧都、罗西克、代赫、陆桥等地区都形成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在随后的几个世纪中,人类力量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收复失地运动,其中着名的战役数不胜数。直到法历四世纪前后的‘大西征’之后才基本将兽人赶出罗法大陆。但仍然有非常小的几支兽人势力没有被彻底肃清,依旧在罗法大陆的边缘地带苟延残喘。
其中大名鼎鼎的凯瑟琳堡就是在‘大西征’期间,由巴斯顿公国的开创者,来自罗西克的第一代巴斯顿大公‘征服者巴斯顿’修建的。堡垒位于陆桥核心区最窄的那三十法里狭地正中。堡垒外围是一百尺高十五法里长的巨型城墙围成;堡垒北面约五法里就是濒临矮人湾的峭壁。在这一侧人们依照地势修筑了一条三十尺高的长墙用来阻碍兽人行进。堡垒南面则几乎没有任何遮蔽,因为这里向南二十法里都是松软干燥的砂土地面不适合修建长墙,因此这一侧人们只能挖掘了一条大沟一直延伸到海湾边的潮汐泥滩。
凯瑟琳堡的主堡是修建在这里最大的一座石柱山上,这座石柱山整个被堡垒覆盖已经看不出了轮廓,遥远的望去只觉得是一座巨型堡垒腾空而起。其实堡垒内部还是依山而建的,人们几乎掏空了整个山体,把它打造成了一座立体的防御工事。堡垒分为上中下级,最下面一级就是外围环绕山体的高大城墙,城墙西侧正面大约有三法里宽,这是最近五十年间修筑的。这些城墙大多是修建在石柱山边缘的地面上的。往内第二级是好几道不同时期修建的旧城墙,都在不同高度的山坡上依山而建,形成了好几层叠加的效果。这些城墙之间散布着营地工坊和公共设施,甚至还有往来商人落脚交易的集市。最上面一级是以两座宏伟的双子塔楼为中心的建筑群,有教堂、钟楼、回廊和其他配套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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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百年前‘征服者’巴斯顿大公收复陆桥东岸建立巴斯顿公国以来。人类世界各国便开始集中力量来修筑凯瑟琳堡,即使在绵延上百年的‘圣教战争’期间也没有停止过。凯瑟琳堡也在这漫长的修建过程中一天天的庞大起来。它的规模从最早的一个了望台,扩展到了现在覆盖了整个石柱山的庞大堡垒,整整用了四个世纪。现在的凯瑟琳堡不仅拥有一道百尺高三十尺厚的外围城墙,还拥有数层更高的内侧城墙,以及巨大的塔楼和贯通整个山体的复杂工事。整个堡垒系统犹如一座小型堡垒城市一样横卧在陆桥的中心。
当然这么庞大的军事工事自然也需要来自陆上和海上不同方向的补给,陆上补给自不用说,因为凯瑟琳堡就坐落在陆桥最重要的商路节点上。而来自海上的补给,则是在堡垒东南边三十法里处的一条石质码头,虽然也是淤泥遍地,但相比其他地方要稍好一些,每年夏季到秋季有大约半年的时间可以停靠浅水驳船,因此这里也被称为‘淤泥港’。
说回凯瑟琳堡,整个堡垒由于是各国在不同时期援建,所以堡垒的各个部分的建筑风格都十分迥异。最外层的高大外墙,是最近修建的巴斯顿风格的建筑样式。中部的依山而建的旧城墙上有数座罗西克风格的巨大圆柱形塔楼。最高处是一双结合了陆桥地区撒拉逊民族风格的方尖塔,双塔中间后部则是法兰风格的大厅和教廷风格的回廊。山体内则遍布着的亚里亚人(陆桥地区生活的一种类似于‘人类与矮人混血’的侏儒人种)的隧道和仓库系统。
凯瑟琳堡最显着的标志也就是那两座对称的撒拉逊建筑风格的方尖塔,由五世纪的巴斯顿大公三世为纪念自己的孪生女儿凯瑟琳和凯蒂丝建造的。后来在五世纪末的一次兽人进攻中,凯瑟琳堡曾险些被攻克。双塔也被兽人军中邪恶法师召唤的陨石击中,其中凯蒂丝塔倒塌,而凯瑟琳塔则安然无恙。在那次进攻被人类联军击溃之后,堡垒被再次修缮,由于这次修缮规模很大,不仅重建了双塔还增加了数层城墙,又挖掘了密布整个山体的隧道系统。所以这次修缮之后,为了纪念在攻击中屹立不倒的凯瑟琳塔,堡垒就被正式命名为“凯瑟琳堡”。
凯瑟琳堡平时由各国派出的驻军轮换驻守。整个圣教世界的几乎所有国家都有参与,就连远在最东方的诺伊和法兰也不例外(其中法兰在法历o年被驱逐出圣教世界后停止驻军直到法历年恢复)。凯瑟琳堡的补给也是各国联合出资提供,由堡内的亚里亚人组成的后勤团队统一运作。凯瑟琳堡驻军除了巴斯顿公国常驻的三千步兵和负责军需后勤的几百名亚里亚人以外,其余各国驻军并不固定,但总数一般都维持在万人左右。战斗部队往往由各国按比例,出不同的兵力轮换驻扎。指挥权则由各国轮值加推举的方式从各国指挥官中推选,并由教廷代表授权。所以凯瑟琳堡不仅是守卫人类世界的桥头堡,也成为了世界各国军事交流的主要平台。
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来自阿拉贡山口以东的法兰和诺伊的高贵骑士,还能看到来自克利夫兰的三叶草长矛手;有来自罗西克半岛南端各诸国的十字弩手,也有臣服巴斯顿的各个撒拉逊部族的骑兵;有来自自由城的海外佣兵,还有北罗西克公国的塞述近卫队;甚至有来自圣教会教廷的战斗修女和神圣王国的狂热卫教军。最不可思议的是到了近一个世纪,就连远在矮人湾北岸的矮人共和国也出于维护商路的考虑,偶尔也会派出火枪手前来协防。总之凯瑟琳堡就是个五花八门的万国军队嘉年华。
凯瑟琳堡的补给主要来自巴斯顿的阿卡港,兵源和谷物都是由那里换上浅水驳船赶着夏秋时节自淤泥港登陆从运往凯瑟琳堡。到了春冬季节则需要从巴斯顿都巴堡用大车穿越珀南高地运达。不过以上这些补给只能补充基本的谷物和干货,如果想要吃到相对新鲜的食物或者腌货,则需要交通更便利些的亚里亚公国进口。虽然在陆桥西侧亚里亚的国土都很贫瘠,但在陆桥东侧紧邻珀南高地的西北部沿海则有一片非常丰饶的低地,那里生产的新鲜果蔬会用驳船用到西岸的亚里亚都石中城,制作成腌菜和干果销往整个陆桥和北方矮人湾地区,当然也包括凯瑟琳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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