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珍珠端来热水,在外轻轻叩门。
里面传来顾诚因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哑了不少。
珍珠走进来,看到两人还在方才的位置上,只姿势变了,林温温坐在顾诚因怀中,那髻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散开,将二人之间那似有似无的空隙,填得更满。
此时的林温温双眸半阖,脸颊绯红,顾诚因神色沉凝,可那露出的半边脸与耳根,竟也被染了红晕。
整间小屋都好似被泡进了烈酒中,连空气都带着醉人的味道,珍珠以为顾诚因要趁林温温酒醉,又去行那些事,害怕林温温抵抗时,惹恼了他。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上两句,便感觉到有股极具压迫性的沉冷目光朝她看来。
珍珠倒吸冷气,连忙垂头,不敢多留,也不敢在看,匆匆将水盆放好,便要躬身退下。
“她洗漱后,可会涂面脂?”顾诚因问。
珍珠脚下一顿,连忙应声,“娘子睡前会用面脂的,就在那妆台上,绿色小盒中的。”
是要帮娘子洗漱?珍珠有些怀疑,但也不敢再耽搁,很快就退了下去。
小屋再次恢复安静,顾诚因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他横抱林温温,起身将她放在床榻上,又端来水盆,沾湿帕子后,开始帮林温温擦洗。
“我自己来……”林温温抬手想接帕子,可手臂刚一举起来,便又落了回去,“算了,我没有力气……”
顾诚因没有说话,只轻轻帮她擦拭着唇角,方才她吃了炙肉,唇角还有些残留的胡料。
“那谢谢表兄了,等下次你没有力气的时候,我再帮你擦洗……我娘说了,不要欠着别人的……”林温温含含糊糊对顾诚因道。
“好,我记住了。”顾诚因知她已经酒醉,可还是忍不住又道,“三娘,你不可骗我。”
林温温噘嘴道:“我才不会呢……我以后都不骗你了,你、你……你也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说着,她眯眼望他,似是在等他回答,可他只认真在帮她擦洗,一直没有出声。
林温温眼皮越来越沉困,最后缓缓落下,只剩一条缝隙时,终于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回应,“好。”
林温温眉毛忽地一挑,眼皮又强撑着慢慢睁开,她朝他弯了唇角。
顾诚因取来齿木,放入她口中,林温温一边轻轻嚼着,一边还要和他说话,她这张小嘴,似是永远都不知疲惫。
她问他有没有仔细清口。
顾诚因知她是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
她又向他保证,下一次肯定能忍住。
顾诚因淡道无妨,让她不必忍。
她还是一脸歉意,对他说对不起,问他是不是很臭。
顾诚因抬手去接她嚼完的齿木,手与唇瓣相触时,喉结微微抽动,回答道:“不臭也不脏,还有种淡淡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