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清坐在梳妆台后,望着昏黄的铜镜梳理自己的长发,唇角衔着笑意,“也不知是发生什么好事了,不过他心情好,我就开心。”
但府里最近到底是特殊时期,裴幽如今生死不明,映春院云氏那边日夜担忧得睡不着觉,若是裴扶墨表现的心情太好,恐怕还会落人口实,说些不大好听的话传出去,也会影响到云氏与他的母子之情。
“这种话千万莫要在外面说了。”
安夏自然懂得宅院内的规矩,谨慎应道。
趁着裴扶墨去上值,江絮清收拾了下便去映春院侍疾了。
云氏休息了两日,身体已然大好,只是夜里总是睡不着觉。
“我昨晚梦见幽儿了,他浑身是血,被压在废墟之下不断地向我求救,问我为何不救他。”云氏眼眶浮泪,紧紧握着江絮清的手说道。
江絮清安抚道:“母亲,那只是梦罢了,您莫要多想。”
云氏摇了摇头,“不,我感觉就是真的,不行,我得现在派人去一趟左军衙署,让怀徵派他手下的人亲自再去找找。”
江絮清心里忽然有些怪异的不舒服,她抿了抿唇,“母亲,世子他也有许多公务要做的,左军衙署的人恐怕也难以……”
屋内静默了会儿,云氏望向江絮清认真的神情,有片刻凝滞,半晌才问:“为何幽儿失踪,你和怀徵都不担心的?”
怎么说裴幽当初也在江家与她生活了两年,也是裴扶墨的兄长,又并非一般人,为何这夫妻二人都能维持这般冷静的态度,云氏心里浮升起不悦。
江絮清轻声道:“母亲是关心则乱了,实则
陛下派去的人还未曾收回去,日夜都有人在云锦山搜寻,我和世子又怎会不担心呢?只是陛下的人都在日夜艰辛的寻人,世子若是贸然插手,恐怕也会扰乱搜寻计划。()”
“……③()”
见云氏没再深究,江絮清心里才悄悄放松。
云氏对这个失散多年的长子,实在抱有太大的愧疚之情了,难得母子团聚,没多久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会这般也情有可原。
可惜江絮清永远都不会为裴幽担心,她只恨不得他就此彻底死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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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朱雀大街今日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前日的护国寺坍塌一事,而护国寺并非寻常寺庙,原本便有三十来年的历史,此次修葺也堪称重任。
如今百姓中,已有不少在流传是三皇子贪了其中的好处,办事不力,才导致这般神圣的寺庙遭到如此下场。
所幸这寺庙因刚修葺完成,还没有多少香客去上香,倘若不是那天正巧雷电交加的大暴雨,恐怕届时压死的可不仅仅只是少数的工人,而是更多无辜的老百姓了。
出了这种事,一夜之间在百姓口中,导致三皇子成了个没能力还要逞强的废物,这使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毁了大半。
三皇子府。
李煜本身还极有闲情逸致地给金笼内的雀儿喂食,听完余公公汇报完的话后,手中盛鸟食的罐子猛地砸落。
“哐当”一声,笼内的雀儿吓得翅膀扑腾不停,却如何都飞不出这金丝鸟笼。
李煜眼底阴郁浮升。
余公公背脊发汗,说道:“奴婢会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散播关于殿下不利的事,定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李煜冷笑几声:“还需要查?除了李衡那个废物还能有谁?”
余公公问道:“殿下觉得二皇子会想到用舆论将您压垮这招吗?”
李煜道:“那废物自然想不出来,但他有个好外祖父,肖左丞可不是吃素的。那老家伙老早看我不顺眼了,日夜担心我的政绩会超过那个只会吃喝玩色的废物东西,这下总算揪着我的小辫子,看父皇并未重重发落我,便打算用舆论将我压垮。”
余公公略微焦急,“那可如何是好?如今幕僚们无法进皇子府,目前民间的谣言也越传越过分,甚至将前年二皇子做的那些错事,也传到了您的头上,说的那叫一个真真切切,已有不少人都信了,看来二皇子那边这次是显然想让您彻底失了民心啊。”
“那老东西一天到晚揪着我,我迟早弄死他。”李煜冷声道,转而思虑一番,问:“沈玉秋那边没传来消息?”
余公公摇头,“尚未。奴婢是担心,沈贵妃她也束手无策,况且她身为后妃,若是三番两次为您求情,恐怕陛下也会生疑的。”
李煜面色沉吟,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害。
他还是想要再赌一赌,赌沈玉秋对他的忠心,赌父皇对沈玉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