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咬牙后退了一步,盯着地上乱糟糟的一团,心里好像塞满了浸过水的棉花,“我只想求你一幅丹青,留作回忆,也不行吗?”
“丹青需要作画者仔细地观察被画人的神态、样貌,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如今做这样的事合适吗?”
徐京墨嗤笑一声,抬起一条腿踹了踹萧谙的腰腹,“要么做,要么就滚。你不必再如此虚情假意,我没心思同你风花雪月,以后少跟我来这一套。”
萧谙蓦地红了眼,徐京墨对谁都可以和颜悦色,唯独对他这般冷漠,这简直令他嫉妒得疯。
萧谙掐住徐京墨的一把韧腰,将人一把压在桌上,了狠地作弄起来,试图从徐京墨脸上找到一点只属于他的反应€€€€无论那是欢快还是恨意,都好。
可连这都未能如愿以偿,徐京墨被他弄得喘息不止,面上却冷若冰霜,最后反感地闭上了眼。
虽然徐京墨始终没有出声,可从神情便能看出,他是烦得连看都不愿看一眼萧谙,这使萧谙大受打击,就仿佛……仿佛这场欢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萧谙心中又酸又苦,再没有了继续的欲、念,这事儿行至一半,他生生忍下,离开了徐京墨的身体。
他转过身去,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胡乱地穿好了衣裳就转身离开了。
萧谙实在是无法再忍受徐京墨的漠然了,他不怕徐京墨恨他,可他真的没法看到徐京墨在情事里都无动于衷的模样,就好像已经完全厌弃了他这个人。
就算肉体痴缠又有什么用?滚烫的身体贴在一处,人心却重重相隔……萧谙绝望地认识到,徐京墨已经离他愈来愈远了。
萧谙边擦着眼泪边朝外走时,正撞见乌舟从外回来。
乌舟见了皇帝衣衫不整,就知道刚刚生了什么。这一次,他没有低着头退到一旁,而是直接拦在了皇帝的去路上:
“主上恕罪,可否容属下一言。”
萧谙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便一挥手叫他说了。
“属下想求陛下,不要再折磨院中那位贵人了。”
乌舟垂下眼,双拳捏得关节都变了颜色,“他……好歹曾服侍过陛下,陛下也数次要属下处理他身旁的女子,说明陛下对他也是极为在意的。既然已经拥有,又为何不珍重些对待呢?”
“放肆!朕想怎样对他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萧谙抬脚便踹,乌舟不敢还手,只能生生挨了这一下。
“别以为朕不敢杀你,你自去领杖三十!若是下次再敢随意揣度朕的心思,妄加非议,便直接提头来谏吧。”
乌舟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来,听到皇帝的脚步声远了,才将下半句说了出来:“不懂宝物珍贵之人,是不配拥有它的……是你放弃了机会,那便别怪我将他带走了。”
另一边,事儿做到一半就被迫停止,徐京墨也是浑身不好受,他气得低骂了几句,最后自己用手将未消的热度平复了下去,身上到处是津液。
他仰躺在桌上许久才缓过神来,扶着腰坐起来,用绢帕胡乱擦了几下,这才慢吞吞地将外衣穿上了。
屋外传来动静,徐京墨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朝着门口走去:“回来了?还没消息吗?”
乌舟应道:“兰大人已经几日都不曾有过回复,看来是不肯帮忙了。”
“嗯,我也猜到了。”
徐京墨长出一口气,捂着酸痛的后腰靠在门槛上,不动声色地揉捏起来,“看来我们,只剩下与薛大人合作这一条路了。”
见乌舟面带疑惑,徐京墨缓缓解释道:“这法子是有风险,但并非全无可能,世上哪有真正的敌人呢?无非是求利为友,利冲为敌。
“清流现在的处境未必比我好,谁知陛下什么时候就要清算他们了,只有我才能帮他们稳住局面,求得一条生路。所以,这铤而走险的一步棋,未必不是一招致胜的翻盘机会。”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说起来,你昨日是不是说薛郁在京中惹事了?”
“是,他在酒楼中与人生口角,便命下人将人活活打死了。虽说只是个小厮,但陛下知道后了大怒,说如此草菅人命者不配为官,命人将他抓起来处死以平民怨。不过薛家似乎是提前接到了风声,放薛郁提前跑了出去,现在找不到他人在何处,京中正大肆搜捕。”
徐京墨轻笑了一声:“你有几分把握,能比官兵更先找到他?”
“七成。”乌舟思虑片刻,挑了个稳妥的说法。
“七成太少。”
徐京墨执起乌舟的手,静静地凝视着乌舟的双眼,直把人瞧得面红耳赤才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