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生煎交于我捧着。”岑洵的仆役迎上前来,擦去薄汗,坊门开时他一不留神就被甩后头了,这会子才跟上来。
给了三十钱,主仆两悠悠赶学去了。
孙媪、程娘子笑笑但习以为常,这几天火急火燎的食客不少的。
回到务本坊,岑洵捧着生煎,急着找同窗邀功:“瞧我带了什么?”
裴徵不想好友失面子,抬头搭话,“什么好东西,值当让你这般高兴。”
“福禄生煎,听过没?”岑洵看大家纷纷摇头,更神气了,“长兴坊有名的吃食呢。”
说罢他拿起一只塞入嘴边,“水水水,烫烫烫。”皱巴巴的脸,合不拢的嘴,不知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
裴徵白了一眼,拿起生煎与同窗分食。他小口吸着肉馅里的鲜汤,面饼既有胡麻葱香,又有肉汁的咸香,再结合酥脆和暄软的口感。
“确实不错,哪家食肆买来的?”
“还是有间食肆。”岑洵灌下一盏凉水。
“哦?”裴徵倒是来了兴。前些日岑洵帽衫熏染了浓郁的酱香,他好奇问过岑洵在哪沾上的。
当时岑洵回“有间食肆”,斩钉截铁后就是不说食肆名。
他催问几次“什么食肆?”,哪知岑洵还莫名重复“有间食肆”,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裴徵和岑洵都差点火,前者以为被愚弄了,后者以为裴徵装聋。搞了半天才现“有间食肆”是一家店名。这店家真会捉弄人,裴徵暗想。
“下回旬假,阿洵带我们去这家探探吧。阿远也一起。”裴徵确实对食肆好奇了。
“好。”崔明远一向都是好性子的,难得好友有兴致自然奉陪。
长安的天真是奇怪,端午的雨积攒到节后一口气还回来了。
雨天的屋檐,氤氲在白茫茫的水雾中,迎光微明,背光幽暗。淅淅沥沥的雨敲在鳞鳞瓦上,深深浅浅深深,夹着一股细流沿着屋檐潺潺流下。
萧懿走去关了被风吹得凌乱的窗棂,“吴阿叔,雨下的急,今日食客也少,我们停歇半日吧。”
花瓶里荷花开的亭亭玉立,阿田闲聊,“食客说芙蓉园的莲都开了呢,真想去看啊。”
“下着雨,看是不好去了,做道应时的荷叶鸡,如何?”萧懿看雨珠跌落在碧绿的莲叶上,晶莹剔透,就它了。
又有菜可以试吃了,其他人总是双手双脚赞成的。
荷叶鸡算是一道药膳。取年龄小的嫩鸡一只,脊背剖开取出内脏,洗净剔去中骨,斩成易吃的大小。鸡肉中添加酱油、糖、黄酒、姜、油,混合均匀,腌制吸收。
将鸡肉平铺到荷叶中,放入红枣、参、枸杞,再用绳线将折叠的荷叶缠紧,放甑内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