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拍了拍心口,長出一口氣。
可這午膳,林溫溫說什麼也不肯再用。
晚膳也是如此,飯菜拿來時有多少,拎走時就還有多少。
第二日一早,顧誠因去上值前,青才不知從何處尋了胭脂水粉,幫他遮住了臉頰上的牙印,但還是被好事的同僚看到,那同僚笑著問他緣由,顧城因只冷冷道:「讓貓兒啃的。」
那同僚知他不是好相處的,便不再說話,只低低笑了兩聲,道:「那還真是巧了,寧修撰也被啃了。」
說著,他指了指脖子。
顧城因朝不遠處的寧軒看去,兩人對視片刻,什麼也沒說,又垂眸做起自己的事。
日落下值,回來後他第一句話便是詢問林溫溫可否用膳,青才搖頭嘆氣,「三娘子從昨日回來,便不吃不喝,珍珠都急得直掉眼淚……奴才瞧著,應該不似作假……」
「知道了。」
顧誠因脫下官服,帶著晚膳來到望煙樓。
從昨日清晨到現在,兩人第一次碰面,卻好像又過去了許久。
門被推開時,房間顯得格外空蕩,桌上沒有擺放任何東西,平日裡那些做繡活用的筐子也被收了起來,只擱著一壺茶水。
薄薄的床帳落在地上,床榻里側依稀可見有人躺在那裡。
顧誠因走過去將晚膳擺放好,又轉身來到榻邊,他沒有說話,直接就撩開床帳。
林溫溫蜷縮成一個小團,身上沒有蓋被,眼睛合著,但一看便知她沒有睡。
視線落在她乾裂還帶著血跡的唇瓣上,顧城因冷淡的眉眼瞬間蹙起,轉身去桌邊倒水。
回來後,林溫溫還躺在那裡,視線不知落在何處,總之,她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顧誠因站在那裡,朝她遞來水杯。
等了片刻,不見林溫溫起身,他長又是深吸一口氣,將杯盞擱在床邊的矮几上,抬手便想去拉她,林溫溫卻是忽然坐起身,避開了他的手,隨後慢慢爬到床邊,將水杯拿起。
終是抬眼看向了他。
然不等顧誠因開口,林溫溫便揚手一揮,一杯水就這樣朝顧誠因臉上潑了過去。
一半在他的臉頰上,一半在他的身前,還有少許落在床邊。
林溫溫看見他那樣俊美的臉頰掛滿水珠,雖很解氣,但還是莫名有些心虛,也有些害怕。
她緊了緊手心,依舊揚著下巴,一副敢作敢當,有本事將她殺了的凜然神情。
顧誠因不氣不惱,拿出帕子擦掉臉上水珠,又脫去外衫,轉身又去倒水。
這次,他沒有遞給林溫溫,而是站在那裡喝下一口,含在口中,這才朝床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