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肉罐头往家里塞,段德宝收拾了换洗的干净衣裳就准备回公社去,今儿在山上可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回去怕是要连夜加班,才能准时将单子送到县城去。唉,肉这东西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些,连着这些老粗都使起了黏糊功夫。
因为出来就晚了些,段德宝即使紧赶慢赶的,见到公社影子的时候那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好在如今的段德宝营养不缺,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容易得的什么夜盲症之类的半点没有,看的还挺顺溜。
可也正是以为看的清楚,所以他看到了些别人不想被人看到的事儿。
就在公社外围的野林子里,隐隐灼灼的,似乎有个人影段德宝心猛地提,这个时间来野林子的人可不多,哪怕是捡柴火呢,也多是大白天。因为这里早先曾是片坟地,后来山体滑坡,打仗的时候炮弹打歪了,乱轰了阵才平成了如今的模样,还因为人少,慢慢的长成了这么片林子。成了附近人家打柴的地方。
只是因为这里地下时不时总能翻出些人骨头,被很多人认为不吉利,所以往日也就白日里有那些实在体力不济的老弱,或者是时不凑手的才往这寻点柴火。日常可没什么人往这里走。
段德宝心下有了疑惑,忍不住就瞧瞧的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的往那边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走的稍微近些,那影子看的越的清楚了,果然是个人影,还是个个头不怎么高的那种,深色的衣裳,寸长的头,背影看着人颇有些壮实,只是这切和他的举动却十分的不搭。那怀里抱着的方的还是长方的这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是在往地里埋
难道是埋死孩子的不怪段德宝这么想,因为这时候婴儿的死亡率那不是般的高,个是没吃的,孕妇营养不良,所以早产难产,造成孩子出生就咽气,再个或者孩子生下来体弱,没奶吃或者吃不了药然后病死。就是到了五六岁,烧烧死的都不在少数,也难怪这年头的人生孩子都窝窝的来了,都是让这概率给闹得。
而死了孩子,除了条件好的,般人家那都不会正儿八经的丧,而是寻个夜里,偷偷的给埋了,弄个小坟头就算是了结了。这个简办的习惯,看古代皇家早夭的孩子不计入玉蝶的习惯就可见二。
只是他心里想归这么想,可脚步却怎么也不肯移动着走开,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潜意识告诉他,要继续看下去。
那边的人影还在动,似乎是觉得埋得不够好,还踩了几脚,然后伸手往边上扫了些枯叶什么的,盖在了上头,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抬了头。
段德宝迅的将自己藏到了颗树后头,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恐。
不对,很不对,这要是埋孩子,在怎么也不可能在孩子坟头上踩还他这是要遮掩什么难道埋得东西不能给人知道
是什么呢这会儿好像还没开始什么抄家之类的吧,即使有点身家的人过的确实战战兢兢了些,有些清算什么的,也抓了些人,可这不知怎么的,段德宝的脑子里猛地就闪过了两个字特务。
对,这个时候敌特还是很不少的,那些战乱中趁机隐藏下来的人。可这罪名太大了,事儿也太大了,不是他觉得是,就立马能确定的,也没那个本事勇气,冲过去立马拿下了询问。所以段德宝在心跳的咚咚直响,脑子乱的快烧糊了的情况下,还是死死的忍住了那种探究竟的心思,小心的将自己重新藏了个结实。
他透过草木之间的缝隙小心地盯着,还特意小心的用眼角的光去看,因为他不知道从哪儿听过,说是警惕性高的人,能感受到别人的盯梢的目光。
那边的人似乎感觉安全了,没事儿了,终于开始后撤,压低着身子,小快步的往林子外走,段德宝依然不敢动,只那么看着他出去的方向。
果然他不动是对的,因为不过是会儿,那走出去的人从另个角度又回来了,重新在这周围转了圈,等到确定确实没有人,这才从边上寻出了捆不知道什么时候捆扎好的柴火,背到了背上,这才大鸣大放的开始往外走。
见着他这样,那种可能是特务的感觉越的清晰了,段德宝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又将手掌心往身上擦了擦,稳定了下情绪,这才快步的往刚才那人埋东西的位置而去,也不立马挖出来,只是顺手从自己的副本仓库里寻出根草绳,在那边上显眼的树枝上绑了圈,然后再顾不得这边的事儿,急奔着冲那已经快看不到影子的人而去。
那人显然很警惕,即使有了柴火做掩护,可走的依然十分的快,而且还时不时的借着和人搭话的功夫回头看,段德宝路跟的那是相当的艰难,感觉自己在山寨副本里死那么多回都没这么小心谨慎过。
好容易跟着在公社转了三圈,看着那人走进了处公社外围的泥草房子,他还不放心,愣是又等了好会儿,生怕那又是个障眼法。
不过许是这边的危险等级确实不高,那人进去了之后倒是真没出来,或许这真就是那人的落脚处了。段德宝心下稳,正想抽身回公社去报告,不想这转身,刚想从边上的小巷子离开,却看到有人往这边来,本可以大大方方对面走过的段德宝不知道怎么想的,心里的某个念头闪,人跟着隐到了边某个门洞里,还小心的将自己藏到了个竹筐子后头。然后透过缝隙,小心的探看了起来。
他这个动作没白做,因为那迎面而来的人在过了他藏身的位置之后,下意识的前后打量了番,然后快步的往那泥草房子走了过去,明明看着像是路过的,却手脚利索的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伙儿的段德宝心里阵的庆幸,好在自己多等了会儿,好在自己下意识的藏了起来。脑子重新回遍,将刚才匆忙间看到的那个后来的人的容貌记了记,随后他快的就从竹筐子后头冲出来,拔腿往公社里去。
公社,其实就是原本的乡镇,在他们这地广人稀的地方,即使个个建筑都建的十分宽松,人口在这里摆着,怎么也大不到哪儿去,不过是几个转身的功夫,就到了主街上,抬眼看到的就是公社的大门,还有边上的派出所。
这刻段德宝稍稍有些迟疑,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儿,派出所才是主管单位,该第时间告诉他们,可他的身份却不能这么做。作为公社工作人员,第时间报告上级才是他这个立场上最正确的事儿,因为抓到特务,那也是件大功劳,是能给公社全体添光添彩的事儿,若是他没脑子的越过这截,那将来怕是会让这个公社的人都觉得他和他们不同心。
犹豫不过是二妙的时间,段德宝脚步不停,快的冲入了公社大院的大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下班了,整个大院都黑漆漆的,只有最角上的个屋子还隐隐有着灯光,这是值班的人休息的地方。若是他没记错,今日值班的恰好是杜爱党这个乡长。
“乡长,乡长,出大事儿了。”
段德宝拍打着门,用急促的,略微低沉的声音将杜爱党从里头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