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几个草原汉子吃了些酒,说话着实有些不利索。
听他们说话间,像是往来南北的药材商。
身着青衣的男子仰头喝点坛里的最后一口酒,酒精让他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
“我……我到漠北的雪上上采苁蓉,你猜我瞧见了谁?”
桌上的人都醉了,没有人接他的话。
勾月从碟子里捏起了一片牛肉放在嘴巴里,努力的听大汉说话,想从中分辨出些有用的信息。
“你们还记不记得当面王庭的那个能占卜看吉凶的南……南师,他现在的变化可叫一个大。”
“要是别人的话可能还真认不出,不过我是谁,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没从我这里买过药材,当年他府里有个后燕女子奄奄一息,还是吃了我的金灵子才缓过来的。”
勾月的脑瓜轰的一下炸开,“那人可是叫炎崖搏?”
大汉双颊绯红,指着勾月道:“没……没错。”
“你个小姑娘知道的还挺多,他……他们都说我是吹牛。”
“兄台是在哪里碰到炎崖搏的?”
“你找他?他可不好找,销声匿迹多少年了”,大汉摆摆手道。
勾月苦笑,炎崖搏销声匿迹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
自己苦心积虑寻找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还请兄台告知。”
勾月站起身来,右手放于左胸前,微微颔,这是草原的礼节,是草原人的谢礼。
“你这姑娘,能长出苁蓉来的地方只有一个,虎头峰。”
“多谢。”
夜色深沉,勾月没吃完的面还在桌上放着,店小二只见她飞身上马,消失在黑幕中。
只道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大半夜的不住店,面都还没吃完,怎么又跑出去了。
勾月心里焦灼,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虎头峰,寻到炎崖搏,用他的血祭奠自己的母亲。
她想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想,比起入土为安,自己的母亲应该更加希望自己能够手刃仇人,大仇得报。
挥舞的马鞭不停的抽在马儿身上,它跑的愈来愈快,一个不小心,勾月被甩下马。
连着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了好几圈,勾月才停下来。
幸亏她在落地之时翻转了身子,让自己的后背着地,要不然胳膊就该摔断了。
摔在地上痛意让勾月冷静下来。
虎头峰离自己还有好几百里地,就算是今天晚上把这匹马累死也到不了。
就算是今天晚上真的能到,人困马乏,自己如何就能保证长宁刺破炎崖搏的胸膛,而不是被炎崖搏反杀。
炎崖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难说武功会不会有长进。
但他在销声匿迹之前也算得上是大楚的常胜将军。
当面保护老楚王成功突破燕人大军的便就是他。
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至少不是今天晚上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勾月也不打算再回客栈了,就躺在草原上,天为被,地为床,繁星点点,倒也让人分外安心。
虎头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偌大的雪山上想要藏一个人的话,找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勾月在山上寻了两天,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炎崖搏没遇到,倒像是碰到了一个猎户。
也好,说不定猎户常年在这一带活动,会有些有用的线索。
勾月眼前事一直不大的岩羊,看上去这只岩羊应该刚被猎杀不久,它的后脖颈出还汩汩冒着鲜血,染红了身下一大片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