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趁著馬車顛簸時從帽檐下偷偷看了一眼狀態尋常的白朮……嗯,他肯定沒聽出來。
他垂下頭,端得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說來也怪,亞爾斯本身不善言辭,和白朮出門聊天的時候也是少數,兩人之間也是沉默居多,但從未像這次一樣讓人難耐。
中途修整時,白朮被長生悄悄勾住頭髮,慢了一步下車。
長生細如蚊吶道:「你們吵架了?」
白朮的聲音輕飄飄散出來:「嗯?怎麼會這麼問。」
「還裝?從今早開始你們兩個之間空氣都快凝固了,連松子都不出來蹦了。」
白朮意味不明的拖長聲音:「這樣啊……」
亞爾斯在車外不尷不尬的在原地停頓一瞬,隨即加快腳步向正在生火做飯的夥計那邊走,轉身找了顆樹擋住自己,撩起頸後的頭髮摸了摸。
撈出來一隻靜如鵪鶉的小團雀。
松子清澈的看著他,弱弱的叫了兩聲:你們吵完了嗎?吵完了我可以吃飯了嗎?
活似爹媽冷戰時謹小慎微呼吸都不敢大聲的幼崽。
亞爾斯沉默幾秒,木著臉道:「沒吵架。」
團雀反應兩秒後深信不疑,把一上午詭異的氣氛拋之腦後,恢復活力後生龍活虎的舉起一邊翅膀:那我餓了。
亞爾斯就知道這貨腦子裡除了吃就是睡,對此絲毫不意外,左右看了看,摸出一把松子,習以為常的奶孩子。
馬車裡,長生戰術後仰:「你笑的有點奇怪。」
透過車窗縫隙掃到某人填鳥的動作的白朮回過頭,他似笑非笑道:「有麼?」
長生:「別轉移話題啊,你們能吵起來架?」
「所以不是吵架。」白朮莞爾,掐頭去尾道,「我昨晚誇了他一句可愛,亞爾斯大概是害羞了。」
長生:「……」
契約多年,自家搭檔什麼性子長生再了解不過,它花了一會兒消化這句話里的信息量,險些沒控制住音量:「你不會……」
倚在樹旁的人影抬了抬頭,白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至少目前還不會。」白朮神神秘秘的打著啞謎,氣定神閒道,「昨晚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呢。」
騙鬼去吧,你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
長生無語道:「小心太過火把人逗跑了。」
白朮笑而不語,也走下了馬車,幾乎同時,一道目光下意識的跟了過來,像是習慣了將視線投注在他身上,無害又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