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幾語就道盡了這些年的痛苦與心酸。
喬司眼中沁淚,她是個淚點低的人,平時看個電視劇都會落淚,這麼大的事情落在昔日舊友身上,自然有些控制不住。
她低下頭,偷偷用手指抹去,淚珠順著食指滑到手背才消失,留下長長的淚痕。
那淚痕仿佛淌進了鹿城心裡。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心理去面對,可看到喬司的眼淚,鼻尖一酸,還是有些委屈。
她慌忙壓下那些情緒,轉移話題道,「還是說說你這些年吧,我記得阿姨是想要你去打籃球的,怎麼做了警察?」
想起這件事,喬司就渾身發寒。
「本來不知道想做什麼,就按著母親的規划走,可那次綁架後,我就下定決心要做警察了。」
她臉色露出回憶的表情,「你知道的,我媽媽一直想讓我打籃球,為我做了不少打算,但我執意要做警察,吃了一頓皮鞭炒肉。」
哪怕是過去這麼多年,依然能感受到被打的地方隱隱抽痛,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耳朵不自覺動了動,在蜷曲凌亂的發間冒出尖尖。
鹿城目光凝在喬司尖尖的耳朵上,那頂端的軟骨不知是怎麼長的,從正面看有著誇張的弧度,很是可愛。
她細長的手指在裙擺側勾了勾,有些想摸。
鹿城起了興致,「後來呢?」
鹿城的模樣極大的激起喬司說話的欲望,她本不是傾訴欲強的人,這些事她從沒與別人說過。
「父母怎麼拗得過孩子,還是讓我去了。其實我媽也是為我好,她是怕我朝令夕改,當年打籃球也是我自己同意的,可惜我沒能堅持到最後。」
鹿城看過喬司打籃球的樣子,高中時期的喬司遠沒有現在高挑強健,但身高仍是比同齡人高了一大截,也許是營養緊著先給了身高,身體消瘦異常。
在球場上像根滑溜的豆芽菜,從對方球員的縫隙中來回穿梭,得分很高。
說著說著,喬司突然笑了起來,「後來我開始惡補文化知識,夏天很熱,我在房間裡呆著熱得受不了,當時因為改志向的事,和父母還在冷戰。突然有一天他們倆買了一台空調,我尋思著我爸媽態度軟化,想和我和好了。當時很感動,覺得考不上警校就對不起他們。」
鹿城單手撐著下巴,眼眸下濺起一圈漣漪,蕩漾的每一條波紋都是喬司的影子,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然後呢,給你裝了嗎?」
喬司越說越起勁,「裝是裝了,只不過他們把主臥里的舊空調拆了裝在我的房間,然後自己用空調。那個老夥計用了好些年了,製冷效果很差不說,一運行就嗡嗡響,跟房間裡飛進了兩百隻蜜蜂似的。」
她邊說邊模仿那聲音。
鹿城被逗得盈出淚水,眼尾被渲紅,漂亮的鳳眼氤氳著一股霧氣,渾身寫滿了楚楚動人。
喬司看得心頭一燙,連忙撇開目光,轉移話題道,「你怎麼做起記者了?」
「就許你做警察,不許我做記者?伸張正義可不只有一種方式哦。」
……
當年那場綁架改變了兩個女孩的人生,她們選擇了截然不同的職業道路,卻有著一致的理想與信仰。
一頓飯畢
「坐我的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