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民川沒死,不過是廢了一條腿,左腿廢了,徐燁再怎麼治,也是一條廢腿,成了瘸子。
那是一天午後,夏民川拄著拐杖,他的傷將養著差不多了。就是這腿,得多鍛鍊了。
「偌安偌安!」夏民川叫著蕭蒔的名字。
蕭蒔坐在涼亭里,手裡頭捧著的是姜知君前些日子給她講過的《山海經》。
「怎麼了,不養著,亂走動什麼?」
夏民川一瘸一拐的做到蕭蒔身邊,「還養著的話我都要發霉了。」
「話說我的損失費你什麼時候給我,這可是算工傷的。」
蕭蒔放下書,好氣的看著夏民川,「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夠你拿去當聘禮的了。」
夏民川點點頭,「不錯不錯,挺好。」
「那何府的事情怎麼處理了?」
蕭蒔目光不著痕跡的瞥向夏民川的左腿,聲音有些啞。「讓鄔成軒帶了證據,欺上犯下,中飽私囊,搜刮百姓,私營鹽鐵,擴張軍隊。把人押去京城,走個過場,認了罪。」
「人鄔成軒看著,下午可以走一趟,折磨不死。」
夏民川笑著一口大白牙,還真是他兄弟的作風,這不是明擺著給他報仇嗎。
蕭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手腕露了出來,好像比夏民川記憶中的要細了許多,臉龐也瘦削了。
他沒有失憶的,夏民川清楚的記得,他養傷才過去了二十多天,可人怎的就這樣了啊。
身上的藥味沖的怎麼也掩飾不住,比他身上的還要濃,整個人好似風一吹就真的散了,他都不能抓住的。
夏民川玩笑般的說出口:「你這怎麼看著比我都弱?是不是身子又鬧毛病了?」
「一點點吧,徐燁那個庸醫什麼也不是。」蕭蒔回答著,一如往常。
夏民川笑著,每次問蕭蒔,蕭蒔都會損一句徐燁,如今吶,他懂了。那真是刺骨。
「不過,也還算能動,踹你右腿不是問題。」
「你!!」
夏民川一下子怒了,「我就那一條好腿了!」
「對的,踹的就是那條好腿。」
蕭蒔裝作無辜的樣子,讓夏民川氣的手都哆嗦。
姜知君和武思婷從小路上過來,夏民川急忙起身,惹得武思婷趕緊上前扶住夏民川坐下。厲聲道:「你又在亂動什麼!!」
夏民川手指哆嗦的指著蕭蒔,給武思婷告狀,「沐瑤…嗚嗚,他,他要踹我腿!」
另一邊,蕭蒔伸出手,姜知君自然而然的牽住,坐在蕭蒔身邊。
動作仿佛做了上千遍,姜知君剛坐下就調整了位置,張開手臂。蕭蒔就熟練的半躺在姜知君的懷裡。
「郡主,記修可能是出來太久了,腦子不大清楚。」蕭蒔示意著武思婷,手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沐瑤!別聽他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