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一排翠绿的行道树穿梭不断,宣城昨夜下过一场雨,地面残留一些水迹,两只棕色小鸟绕着路灯杆飞了一圈,停在旁边的树桠上,发出啾啾的叫声。
清晨有些凉意,时萸透了会风,抬手将车窗重新升上去。
“胡菱月也考进的实验班?”余行书问。
时萸咬下一口手里的煎饼果子,点点头,应:“嗯,她考进的一班。”
今天是宣城四中开学的日子,而时萸是即将升学的准高二生,开学前两日,他们这一级提前返校进行了一次分科分班考试,宣城四中老师批卷的效率很高,考试结束当晚就出成绩了,之后今天早上,分班信息能够在校信网上查到,时萸高一读的平行班,但是这个暑假花了不少精力在复习上,分班考试上发挥不错,她考进了三班。
一到三班是理科实验班,自然全校理科成绩拔尖的那一部分人进的一班,依次往后,时萸踩着尾巴进入的三班,她母亲口中的“胡菱月”,跟时萸是一个初中考进四中的,之后高一又有缘分地分到一个平行班,不过胡菱月是大学霸,高二果不其然没再跟时萸一个班。
“她成绩这么好啊?一班,这四中的一班可了不得,进去了两年下来,最后最差也能上个985名校。”余行书道。
时萸慢悠悠吃着煎饼果子,“她成绩一直很好,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是前三,只是中考完暑假太浪了,当时入学分班考的时候才考去了平行班。”
还记得那时候胡菱月跟她开玩笑说,为了能继续跟她在一个班才考差的,她假装为这份感天动地的友谊情动容请她喝了星巴克。
听见手机在振,时萸拿出手机。
她们刚刚提到的人给她发来信息。
月月:诶,大消息,于白瞬也分在三班。
?
于白瞬…
这个名字过于响亮,时萸高一的时候同学们八卦的话题里总有他,帅,混球,家里有权有势,在学校很出名。
他能进实验班,时萸并不惊讶,高一他读的就是重点班,实验班里并不是全是尖子生,总有一两个像他这样的“关系户”。
是吗,我以为他还会在一班。时萸回复。
月月:我刚才上学校论坛看见有人说的,他虽然数学很牛逼,这次也拿了满分,可是偏科严重,总分很一般啊,他家里再有关系,应该不好意思把他往最好的班塞了吧。
我们小胡学霸怎么也这么八卦。时萸调侃。
我爸看错时间了,六点半就把我喊起来,现在已经在学校了你信?
“……”
余行书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她样貌六分像她,四分像她父亲,十七岁了,侧脸轮廓更加出挑起来,余行书转动方向盘在前面的那个路口转弯,问道:“萸萸,在跟谁发信息?”
时萸咀嚼着嘴里的饼皮,声音含糊:“胡菱月。”
“她啊。”听见是胡菱月,余行书没再问什么,专注开车。
怕晚了路上堵车,母女俩早餐都没在家里吃,早早地出的门。
高一也是今天开学,许多新生报道,车开到四中附近的时候发现前面堵得水泄不通,拉了安全隔离带,车不能开到门口停,余行书便找了个路边将时萸放下,“你自己走过去吧,还早,别着急,进了学校教室慢慢找。”
时萸将书包带拉到肩上,打开车门,应着嗯,“妈妈再见。”
清晨四中校园的香樟树在微风里簌簌响,九月还有夏末的余温,阳光探出云层,光芒和熙。
四中是宣城最好的重点高中,校园占地面积很大,虽然时间还早,但是时萸不想走那么远,高二教学楼集体移到馨园,她刷了辆共享单车骑过去。
她不算到得早的,已经有一部分学生聚在馨园教学楼门口告示栏那了,那里贴有分班名单和班级所在楼层的指示。
挤过去找到自己班级是在顶楼,时萸转身朝教学楼里走,之后径直上顶楼。
楼道上遇见几个高个子男生推推搡搡,篮球用力拍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笑声,时萸未抬头去看,认真踩着台阶往上,越过一个男生时闻见一道薄荷香,她很快拐弯上了另一层楼,后脑勺的马尾晃动。
到了顶楼,三班的教室在南面第二间,时萸走进去发现已经有一半的学生已经到了,叽叽喳喳在说着话,他们似乎之间都比较熟,可能高一的时候就是一个班的,高一重点班里最后选择理科的要多于选文科的,高一重点班也是一到三班,所以经过这次的分班考试被筛出三班的学生并不多,应该大多还是原来的同学。
时萸未碰见一个熟人,她扫了眼教室,找到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不过两边靠窗的位置都只剩下后排有座位了。
她刚将书包推进桌肚里,坐在前面看书的一个男生扭过头,看了看她,说道:“同学,这个位置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