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周身气息一凉,本是没准备给君慈什么好脸色的。
但是对上他那双含着笑的眸眸子,心里那股无明火无端的消了几分。
“登徒子。”她掩饰似的移开目光,寒声暗骂一句。
君慈笑的好似孩童一般开心,但是这笑容入了沈鹊眼,只觉得对方是小人得志。
短暂的寂静后,君慈突然道:
“夫人,你欠我的人情,就用同房来还吧。”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沈鹊正准备拿烟斗。
她动作一顿,将拿出来一半的烟斗又塞回了怀里。
沈鹊笑出声,回答的干脆:“行啊。”
君慈心头有疑,只觉沈鹊行为反常,但未过多深思,依旧笑的开心。
是夜,静风院。
沈鹊靠在床榻上,旁边亮着微弱的烛火。
她手持书卷,看的认真。
一切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离她床榻几米开外的地上躺着一青年。
屋子的主人像是怕他冷,在他身上盖了好几层棉被,压的这人动弹不得。
君慈的笑容在黑暗中即将破裂,他咬着牙,发出微弱又不起眼的抗议:“这就是同房?”
沈鹊面色平静,放下书卷,熄灭烛火,安稳的盖好自己身上的锦被。
“同处一房,怎么不算同房呢?”
君慈:“……”
—
“侍郎,咱们上次见是什么时候来着?”
灯火明亮的地牢里,红衣女子来回踱步着,一副沉思的模样。
半晌,她忽的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笑着道:“好像是上月的早朝?”
此般笑意,真情实感,仿佛他们二人是什么阔别已久的好友一般。
李轩被绑在木架上,一身素色的衣服,干净利落,身上不见一丝伤痕,唯独额头被白布厚厚的缠着。
沈鹊转了转步子,话语中含着淡淡的嘲讽,她笑着:“这大夫包扎的好呀,也算是给你那一家老小守丧,尽了孝道。”
男子眼角抽搐两下,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沈司主还真是风趣。”
李轩这人,今年刚过而立之年,脸上看不出什么风霜,他这张脸倒是比同龄人还要生的年轻的多,就是前些年从军,看着不太白净。
“你说你,怎么就被我逮着了呢。”沈鹊停下脚步,抱着双臂立在原地,前方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的深长。
她渐渐收敛笑意,眉眼溢出孤寒。
沈鹊直截了当的问:“私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