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就像是一塊兒無主的、肥美流油的肉,任是誰來了都想要從上分一口才好。
於是,教學區儘管明面上看起來平靜,實則內里卻是一片的暗潮湧動。
而這一種涌動的暗流所影響和輻射到的,也絕不僅僅只是教學區。
向著這邊投注來目光的人,可實在是有很多很多。誰能想要嘗試著看看,能否從這件事情當中分一杯羹。任是誰都可以看出來,風暴已然開始匯聚,或許這世間的一切,都將很快迎來全的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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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關於那個出現的擁有1oo%共鳴度的少年,查的怎麼樣了?」
在軍部最大的、同時也是防衛保密措施最高的那一間會議室當中,為主持會議的軍區最高負責人這樣問。
這件事情實在是牽連甚廣,早就已經不只是商長殷一個人、又或者只是教學區一區的事情,而已經隱隱的將其他的視作分塔以及邊緣區也都囊括在了其中。
除了中心區之外,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即便是在五座分塔當中向來都地位群的軍區也不例外。
更甚至,因為軍區所負責的職能的特殊性,他們遠比其他人要更為的關注這件事情。
既然軍區的總負責人都已經詢問了這件事情,當下便有人開始66續續的匯報各自的調查所得。
「夏安,17歲,原屬於主營d塔的拉克家族,五年前在阿廖莎·拉克出現了基因病的病症之後,疑似因為不願意接受拉克家族要將阿廖莎·拉克從教學區接回家族當中,培養成為【母體】的決定,所以帶著阿廖莎·拉克從教學區出逃,並且最終成功的擺脫了來自拉克家族的追捕,進入了垃圾區當中。」
而垃圾區麼……在座的大家懂得都懂。
「此後,我們便失去了夏安的一切相關情報。直到半個月前,他的名字重出現在了B塔的名單當中,並且被安排編撰進了今年的畢業班。」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十二歲從教學區離開的時候,夏安登記在錄的資質信息只有【四等公民】。」
這些情報在場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了,然而即便如此,再聽一遍的時候,其所能夠帶來的震撼力依舊不減,足以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為之悚然。
「也就說,在他從我們所能夠觀察到的視野當中消失的這五年之間,他的資質因為某種原因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原本堪堪及格的四等,一躍成為了共鳴度1oo%的鬼才。」
有人做出總結。
而這一段話任是放在怎樣的語境當中去看,無疑都是極為荒謬的——可偏生就是這樣荒謬的事情,卻硬生生的落為了現實、並且像是這樣清楚的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這樣宛如天方夜譚一般的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不少人在心頭都對此緩緩的打上了一個問號。
又有另一個人做出了補充發言:「諸位,我們都清楚,垃圾區到底是什麼地方。」
資源匱乏,科技落後,其中所囊括的大多數都是無知且無能的愚民,是如同名字一般,被放棄的、屬於「垃圾」的區域。
可與此同時,垃圾區當中卻又隱藏著反抗軍的總部。那一片貧瘠的土地當中供養並且支撐起來了反抗軍的日常全部活動所需,軍部甚至隱隱懷疑,在反抗軍當中是否已經在某些方面上,科技的發展已經過了邊緣區這個明面上的世界。
「如果反抗軍已經擁有了這樣的、能夠強行提升一個人和主塔之間的共鳴度的手段的話……」
那對於他們來手,無疑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並且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重視的事情。
這一場研討持續了很久很久。礙於可能的、反抗軍的存在,最後定下來的對商長殷的處理方式是暫且先不做任何安排——不接觸,不拉攏,但是也不排斥、不針對。
姑且先這樣繼續下去,如同對方的身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特別之處——然後,時間終將會證明一切的。
作為歸屬【矽基】的其他世界的天道之子,遠征軍一軍的統率,諾蘭自然也是足夠資格參與這一場會議的。
在整個會議的持續過程當中,諾蘭都用手不引人注意的半掩著臉,掌心的遮掩下,他的面上浮現出某種極為古怪的表情來。
並且伴隨著會議的不斷推進,以及那些關於「夏安」的研究推測,諾蘭數次都覺得他險些要撐不住場子的笑出來。
天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在會議上當場笑出聲,勉強的維持了整場回憶的平穩進行與順利結束。
軍區的區長一示意本次的回憶研討先告一段落,諾蘭頓時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拔腿就走。
再在這裡多待哪怕一秒鐘,諾蘭覺得都是對自己的忍耐力的不尊重。
有平日和諾蘭姑且還算是交好的同僚稍後跟了上來。
「你今天怎麼了?」同僚問,「你不知道,你剛剛第一個奪門而出,區長的那臉色……嘖嘖。」
諾蘭聳了聳肩膀:「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向來都不怎麼看他們的臉色。」
像是諾蘭這樣的、歸順了主塔的下位面的天道之子,即便是在軍部當中也是極為特殊的。
他們只效力於主塔,不參與任何派系的爭鬥,也會對世家和財閥之間對於資源的爭奪作壁上觀,算是和什麼也牽扯不上的絕對中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