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聽雪立馬紅了眼睛,抿著唇要哭不哭的看著謝蘊纏著紗布的手臂。
謝蘊嘆了口氣,瞧著那走近的人道:「你今日倒是起得早。」
「沒法子,記掛著姑娘傷勢呢,等換了藥,我再去睡個回籠覺。」羌彌將藥箱放在榻邊,又趕聽雪,「小丫頭讓讓。」
聽雪往旁邊挪了挪,卻是沒走。
昨夜她們誰都沒睡好,羌彌怕謝蘊因傷口半夜發熱,歇在了旁邊耳房,過會兒便要進來瞧瞧。
謝蘊昨夜用的藥里添了安神藥材,除卻臉色白些,旁的倒是無恙。
傷口經過一夜,不似昨日那般紅腫,但依舊疼得抬不起手。
羌彌利索換完藥,與掀簾進來的問月叮囑道:「這幾日吃食要注意些,避開那些個發物。」
問月『嗯』了聲,擰了帕子伺候謝蘊梳洗。
「對了,昨兒太亂,倒是忘了將這個給娘子」,問月從梳妝檯拿了兩隻匣子來,「丫鬟說,這是昨日大娘子送來的,多謝娘子那日宴席相幫。」
謝蘊伸手打開,柔軟帕子上是一顆通體透亮的夜明珠。
羌彌伸長脖子瞧了眼,「這般大的,也是難尋。」
謝蘊沒作聲,將另一隻匣子也打了開來,是一支赤金步搖,很是精美。
「這個留下,夜明珠送回去吧」,謝蘊臉上無甚神采,「再去我妝匣里將那隻羊脂玉鐲子填進去。」
問月頷應下,轉身去了。
謝蘊又與羌彌道:「今日你忙些,先行帶人去莊子裡,將人關押,我晚些過去。」
羌彌唇角微勾,頓時也不困了,起身道:「昨兒便說我去的嘛。」
謝蘊:「……先別動手,只關押。」
「知道啦,姑娘還信不過我嗎?」羌彌伸了個懶腰,拎起藥箱便往外走。
善藥者,也擅毒。
街上朝食鋪子前,食客逐漸稀疏時,一輛馬車緩緩在安遠侯府門前停下。
此時,西院兒一小廝匆匆叩門稟報,「二爺,人來了。」
「知道了。」程敬拖著尾音懶散道。
昨夜被拉來的戚鈺卻是煩的很,將碗裡的湯一口氣喝了,扭頭不耐道:「到底什麼事?」
程敬從榻上坐起,「走,帶我們戚二爺出氣去。」
「?」
與太夫人問過安後,謝蘊便與崔芙回了沁梅院。
「你昨兒信上也未寫明,是出了何事?」謝蘊問。
崔芙唇角梨渦噙著些笑,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抬起的眼裡晶亮,含羞道:「你要當姨母了。」
謝蘊一怔,隨即喜道:「你有身孕啦?」
崔芙微微頷,面上難掩初為人母的溫柔,「昨日請大夫來過,說是有月余身孕了,月份尚淺,不好聲張,只與婆母和你說了。」
謝蘊手在她平坦小腹上摸了摸,卻是不記得,上世崔芙有過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