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依舊糾結,王培清照實說:「你當時就應該別忍,打他的。但是你忍住了沒動手,錯過了出氣的機會就不要再想了,給自己徒增煩惱。」
安平直視他,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對他的感覺。很奇怪,不夠紳士、不夠正義,卻擅長將這些負面的東西轉化成理應如此,安平好奇他這樣的人的信條?
「你說得對。」安平唇角揚了揚,如是回。
安秦的電話及時進來,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即將凝固前,她接起說了位置。沒一會,安秦和鄒喻一起過來,那兩人之間的氛圍給人的感覺像是吃了一口三分熟的牛排,還帶著血難以下咽。
鄒喻臉色很差,她喊:「走了,王培清。」
王培清經過安平時還很裝模作樣地揮了揮手,弄得安平原本平靜泛綠的心湖跌落一顆石子。
待那兩人離開視線,安平問安秦:「你怎麼跟她認識的?難道爸也帶著你和她一起吃飯了?」
安秦拎起地上的魚,一手將自己毛呢大衣的領子拉緊:「我畫畫班的同學。」
他沒說實話,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安平的問題。
至於鄒喻,該怎麼定位呢?
是她含苞待綻時滴在蕊心的一滴硫酸,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王培清不願主動去窺探別人的秘密,但是鄒喻的情緒開始失控,從市場出來,一開始她的眼淚還只是在眼眶裡打轉,等第一顆掉出來砸在手臂上後,其他的便紛至沓來。
他從路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到鄒喻手裡,安慰她:「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坐,你整理一下情緒,不然你媽看見要著急了。」
鄒喻手臂掩著嘴巴,一個勁點頭。
王培清有點無措,他輕輕拍了拍鄒喻肩膀。
走了一段路,鄒喻止住了哭,抽噎著說:「他說他有女朋友了,讓我好好學習,跟適合我的男孩在一起。我不知道誰適合我,我只知道我喜歡他,他是我每天熬到深夜還在堅持的動力。」
王培清初中對班裡的一個女生有過好感,但是某一天他聽見那個女孩在班裡吹牛後瞬間就不喜歡了。
他不能對鄒喻的難過感同身受,便說:「那你就聽他的,好好學習,上大學談個比他更好的男朋友。」
鄒喻痛心搖頭,她想起剛才站在她面前漫不經心的安秦。
她問:「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
他笑著說:「你想讓我回你什麼?」
她說:「什麼都可以,你可以說說你的大學生活,或者給我鼓鼓勁也行。」
安秦很高,他穿著半高領的淺色毛衣,露出來的脖頸很好看,但是說出的話很刺人:「下次吧,我會偷偷給你寫。不然我女朋友又要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