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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烙铁泛了黑,再也烙不上了,大汉才停手。
疯子后背面目全非,血红一片,人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两个大汉把他提起来,觉顾怀酒已经晕过去了,便架着顾怀酒转过身子,把他的头抬了起来,亮给小窗上的红鬼看。
红鬼没做声,他瞥了眼案上的小孩儿,他现,这个孩子,正在盯着自己。
红鬼微微侧过身子,现小孩儿的眼神也跟着自己的动作而移动。这孩子确实是在看他。
为何不哭不闹?难道是吓傻了吗?
不,她可能只是太年幼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所以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吧?
顾怀酒还真会生,生了个闺女,还长得这么可爱。
不过再可爱,也是顾怀酒的,不管多么可爱,都该死。
“丢出去,喂狗!”
红鬼指着顾凉月,一个大汉即刻领命,要把她拎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孩儿,突然冲他笑了。
红鬼一怔,小孩儿不是只会对漂亮的东西露出笑容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这张脸还不够可怕?
顾凉月一直在瞪着红鬼,不是因为不害怕,她怕极了,她恨不得扯着脖子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哭,疯爹被戳成了蜂窝煤都没哭没嚎,她如果哭了,只会激起这些人想要把人折磨的更惨的想法。
这满屋子摆着的大小刑罚给疯爹用那么一套,疯爹必死无疑。
而她今也必定命丧于此。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该死的北安城城主所赐,而这个要命的主意,就是这个红鬼想出来告知他主子的。
凉月瞪着红鬼,他的面具真恶心。面具之下的脸,凉月看不到,那就记住这张面具。
总有一,她要亲手劈了它!叫他做一只真正的鬼。
想着想着,凉月就笑了。
“等等!”
红鬼喝止了大汉,犹豫片刻,下了命令:
“带下去!严加看管!白日不许他们见人!”
红鬼不知道这小孩儿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然他绝对肠子都悔青了。
采石场下,关着许多被抓过来的奴隶,他们身上都有烙铁的痕迹,那块结痂的烙痕会显出一个猩红而带着腐烂气息的“奴”字。
顾怀酒是个例外,他背上已经模糊了。
身份特殊便有特殊的待遇,在最深处的牢里,顾凉月看不到一丝光亮。
没有阳光,没有烛火,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方,好像连老鼠蟑螂都把它遗忘了。
凉月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能听到疯爹的呼吸,就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
若说还有什么可以让凉月觉得可以照明的,就只有自己的手了。
凉月摊开手,有一道咒印在手中泛着淡金色的光。
这咒印长得特别丑,看上去就像是马戏团小丑那张脸,而且只徒增诡异,不觉滑稽。
但是凉月不嫌弃,她已经现,这咒印是个好东西。
她把手放在疯爹的身上,微微的光便环绕住疯爹,疯爹身上的千疮百孔便可以被治疗。
可能是自己力量太小了,并不能治疗所有的伤口,而且每次用过咒印之后,她不仅仅是疲累,四肢百骸都会痛得入骨。
这种痛,就好像是把疯爹该受的苦楚转移给了她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