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砚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打量着手上这个用红绳串起来的银福牌拇指大的一小片,上面刻着一些福字纹并一个不大的福字,背后还写着他的名字。二丫把这个送给他,他心里是很高兴的,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
那就是他当初给岳父的那二两银子不是知县大人赏的啊,知县大人赏的是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已经被他们几个分了,而给二丫她爹的二两银子是他随手在钱袋里拿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
告诉她实情
陶砚看了看二丫,见她眼睛黝亮,看着自己的脸也有些红,手里还高兴地拿着她的那一片福牌,他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嗯,多谢。”
他将绳子套在脖子上,郑重地拍了拍胸口,“二丫,我会好好带着它的,等,等将来我得到更多的赏赐,就给你打更好看的福牌。不但有知县大人的,还会有知府大人的。”
“好啊。”柳二丫不疑有他。
于是她嫁人的第一天,就这样在熟悉环境的时间里过去了,她觉得婆婆和陶砚人都挺好的,虽然他们有时候说的话自己听不太明白。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晚上陶砚会跟她在一张床上睡,他又不像大姐只占小小的一块地方,所以柳二丫夜里睡不安稳。
当然,陶砚也是如此。
又一次被二丫的手打在身上,他醒了过来。
陶砚睁开眼望着头顶上的红色帐子了一会儿呆,再侧身看着睡得正香的柳二丫,突然叹了口气认命地爬了起来。他今晚根本就不敢睡实,生怕睡迷糊了再一个不小心将二丫踹到床底下。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更睡不好了。
于是他干脆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柳二丫醒来之后现地上有一个铺盖,陶砚正坐在上面呢,顿时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睡地上啊”
陶砚打了个哈欠,他连着两晚没睡好,眼底有些青黑,“地上凉快。”
可不是嘛,平时只有一个人的床睡了两个人,而对方还是自己的娘子,躺在那张床上他是越睡越热。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把洞房花烛夜补上,可惜时机不对,二丫也没那心思,而且她嘴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他若是乘机做了些什么,简直禽兽不如。
柳二丫可不知道陶砚那复杂的心思,她觉得成亲那天晚上自己按照娘的吩咐听他的话了,疼也疼过了,那事情就结束了。
现在听他这么说,还以为真是他自己喜欢。于是这天晚上,等陶砚回来的时候,两个铺盖都已经铺好了。一个在床上,软绵绵红彤彤,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另一个在地上,灰扑扑的因为是旧铺盖,还有些硬。
可谓是泾渭分明。
柳二丫已经坐在床上了,她用被子半裹住自己,露出穿了中衣的上半身,见到他进来还高兴地道“铺盖我已经给你铺好了。”
陶砚扯动嘴角,“好,谢谢。”他直接在上面坐了下来,准备今晚也不用再去床上折腾一回了,明天要带二丫回门,早些睡的好。
柳二丫见他满意,犹豫了一下道“陶砚,今天娘又从外头喊人送饭菜了。家里就只煮了粥饭和两碟豆芽,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啊”
她强调了一下,“我会做饭的。”
其实柳二丫原本是想要直接问婆婆丁氏的,但她今天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喊了菜,到了饭点菜都已经摆好了,就等着吃呢。早上是这样,中午还是这样,到了晚间甚至连饭都是许婶子帮忙煮的。
于是憋了一天的她只好问自己比较熟悉的陶砚了。
陶砚正坐在地上脱靴子,听到二丫说自己会做饭,顿时就想起了之前在柳家吃过的几道菜。萝卜炖兔子肉不好吃,白菜炖猪肉也好吃不到哪儿去,最离谱的是一道炖猪肉,肥肉腻得惊人瘦肉硬得塞牙。
他现在想起来都要佩服当时的自己。
柳家烧的菜别说色香味俱全了,总之也就那道不知道用什么蘑菇炖的鸡肉好吃,虽然鸡肉也炖老了,但汤不错。
现在二丫说她会做饭
陶砚想想娘烧的葱泼兔,再想想柳家的萝卜炖兔子,于是轻咳了两声,“因为家里烧饭麻烦啊,二丫你不觉得吗娘说又要烧火又要买菜洗菜煮菜,柴米油盐哪一个都要钱,吃完还要洗碗,很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