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幻想終究只是幻想,哪怕他用手術刀劃開傷口,用鑷子把裡面的子彈硬生生拿出來,女人也沒有一點反應。
陳俊生沒有用麻藥,在這一刻,或許他已經意識到麻藥對一個死人是沒有作用的。
只是青年那顆心執拗的不想去觸碰這殘酷的現實。
可是,看著那雙緊閉的眼,青年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將傷口一點點仔細的縫合好,動作熟練的仿佛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知道她愛美,所以他把傷口縫合得很漂亮。
做完這些,陳俊生已覺疲憊至極,他抱著她,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太陽光順著窗欞照了進來,陳俊生睜開眼,通紅一片。
他就那樣躺著,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只是摟緊了懷裡的人,用手指穿過她的髮絲,為她搭理頭髮,嘴裡輕喚著:
「姐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沒有回應,陳俊生自說自話,梳頭的手指不經意間拂過她背上的傷口,低喃中的陳俊生忽然一頓。
縫合的傷口不見了!
他先是低頭飛快的看她一眼,灰白的面容,發紫的唇,還有緊緊闔在一起的眼睛,一切和昨日似乎一樣,又似乎不太一樣。
不一樣在於,她一點都沒變。
應該要變的啊,人死了總會慢慢變的。。。。。。死?像是被自己腦海中想過的這個字刺到,陳俊生急忙搖頭,否定道:
「什麼死?姐姐只是睡著了而已!」
「呸呸呸!」陳俊生也學著鄭蘭心以前的樣子,粗鄙不堪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似乎不粗鄙一些,這一口口水就吐得沒有效果了。
他從床上坐起,把她扶了起來,盯著她的脊背尋找昨天晚上縫合的傷口。
詭異的時,不見了。
恍惚之間,陳俊生因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一回頭,丟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帶血棉團還在。
所以,姐姐身上的傷口為什麼不見了?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張灰白面孔,陳俊生總有一種她隨時會睜開眼的感覺。
於是,他就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的臉,生怕錯過一點細節,直直的坐了一整天。
夜幕降臨,黑暗席捲而來,期望又失望的滋味不好受,陳俊生將坐了一天的簡依放下,讓她躺著,自己蜷縮在她身邊,攥著她冰涼的手。
這隻手似乎變得僵硬了。
陳俊生看著屋頂,不知道這一夜該怎麼熬下去。
就在此時,小木屋外忽然傳來樹枝「嘎吱」的脆響,陳俊生神色一凜,立即坐了起來。
抬眼望去,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突然出現在窗欞外,同陳俊生來了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