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县衙外,一揖明明灭灭的火星遇风而长,眼看着就要烧起来。
藏身在树上的况曼,藏不下去了。
她眉梢一横,身子突兀纵跃,仿若受惊的灵猫,猛地从树上跃了下去。
孟寻此时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升起的小火苗,却不想,树上竟跳下一个黑影。
他还未看清跳下来的人是男是女,便见那下树的人,脚底板精准地将刚刚升起来的火苗,一脚给踩灭了。
“半夜三更,跑到衙门外来放火,当官府是摆设吗”脆生生的娇叱声,在黑夜下响起。
同时,一道长鞭划破夜风,奔腾翻卷,叫嚣着往孟寻面门抽了过去。
“谁”孟寻厉问。
不过,这人显然是个老江湖,人都没看清楚,听到声音就毫不犹豫出掌,往跳下树的况曼拍了过去。
况曼泰然不动,毫不露怯,长鞭笔直前倾,啪地一下,抽到了孟寻的脸上。
声音响起瞬间,袭来掌风已近身。
就在这掌风即将落到况曼胸口之时,树枝上,一道完全不亚于孟寻的内力,乍然倾泻而下,挟着凶猛的力量,将那快要拍中况曼的掌风,挡在了况曼一尺之外。
内力相撞,空中漾起神秘涟漪,地上树叶翻飞,片刻后,两股力量消弥空中。
况曼与孟九重奇异的再次默契合作。一个照面,一个交手,孟寻便被这两人无间的配合,抽花了脸。
没错,就是脸花了。
那一张还算能看的脸上,不过瞬息间,额头到脸颊处,便浮起了一条狰狞红痕。
脸上肌肤刹时皮开肉绽。
仿佛被锋利的刀,给生生划开了般,鲜血已顺着伤口,开始往他脖子下蜿蜒。
黑夜下,孟寻的脸怵目惊心,犹如一只厉鬼。
都说过,况曼因习惯,挥鞭对敌只喜欢对着别人的脖子抽。
这是她末世养出来的肌肉记忆。
末世的丧尸,只有搬了脑袋才会彻底失去战斗力,人和丧尸不同,人在危险时会下意识躲闪,这一躲一闪,鞭子一旦落空,可不就成了实打实的打脸。
一鞭得手,况曼乘胜追击,鞭子恍若惊雷,蜿蜒伸向孟寻。
脸上火辣辣的痛传入脑门,孟寻额头上瞬间透出细汗。然而疼痛刚起,利鞭呼啸而来,又抵达了面门。
他顾不上疼痛,脚步一错,急急后退。
一个照面,孟寻心惊不已。
他想都没想到,他欲点火的这棵树上,竟藏有人,而且还是两个。
他刚才明明仔细观察过附近,甚至还抬头看过一眼这棵树,但却什么都没现,如今
惊愕不过一瞬间,孟寻便已撤身,拉开了和况曼的距离。
然而,况曼这边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他拉开与况曼的距离有毛用。
在树上出一掌,将孟寻掌风化掉的孟九重,展功一纵,如矫健之鹘掠起层层残影,泰然阻去了孟寻的退路。
第二鞭落空,况曼呵笑一声,将鞭子收回,她手心轻拍着鞭子,走出树下阴影。
况曼饶有趣味地盯着孟寻的脸“啧啧,这是多见不得人,才会用一张假脸啊”
孟九听到假脸二字,眼睛一缩,赶忙伸手去摸脸。
况曼坏坏一笑,幸灾乐祸地道“别摸了,已经坏得彻底,怎么摸也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