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
開門。
「八點二十了,晚了五分鐘!」
又關門。
安靜了。
還好我媽從來不管我幾點回家。江北心裡慶幸地暗笑。
他走出樓道,向三樓左面空調外掛機旁邊的窗戶看了看:已經拉上窗簾的室內,長發女孩深青色的剪影——放下挎包,脫掉大衣……
江北不繼續看了,目光守本分地從窗戶平移到手機。
他尋思叫個車來。沒點開軟體,先來了一條唐融的轉帳信息,他點開一看是車錢,一分不差。
憑著強大的方位記憶能力,江北成功地原路返回,又看到剛才坐在台階的一紅一花倆老太太。
她們坐的台階邊是一家有螢光招牌的理髮店,紅白藍三色的旋轉燈箱是這一片區唯一一個還算亮眼的標誌。
江北在燈箱旁邊站著,被迫與一花一紅倆碎嘴「素質老太「重逢。
倆老太從未終止她們的談話。見著江北,便是以一種「嫌棄精神小伙「的神情對其進行一番嗤之以鼻的動作。
江北順勢從兜里掏出從火鍋店順走的棒棒糖,叼煙似的只漏了個棍在外面,一身反骨地把自己裝的更「社會「了幾分。
「唉,誰不說是呢?他老唐家哥三個,就他唐勇家只有女兒…」
「唐老二就沒跟她老婆子提過?……」
「唐勇也不是沒打算過,他那老婆子賊拗!哎呦,怪不得人唐老太太不待見她呢,真是,這反的這……」
倆老太太的談話又吸引到了江北,他含著棒棒糖,側耳捕捉著有效的信息。
「小的也是啊,也拗的不行啊!啥都想壓他那倆哥一頭…」
「真得讓她跟她姐學學,人家那才是大家閨秀!」
「就是嘛,書念不明白就不要上學了呀,還去學音樂!指不定哪天拋頭露面去呢!」
「跟她媽一樣,一家子沒個正形!」
江北的牙根和糖只打撞。
聽了個大概就能辨別出這被倆老太太釘在「恥辱柱」上批鬥的是唐融和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