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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可这是个残（第1页）

“慢着！”

柳明嫣和另一个女声同时喊道。

她有点诧异，循声望过去，瞧见一位身着浅色衣裙的女子，容貌清丽，站在侧面的竹木屏风旁。

“这块瓷盘我要了。”

柳明嫣移了目光，就近走过去，从箱子里挑出一件粉青色瓷盘，其上裂纹重叠错落。

“啊？”

先前向掌柜建言的伙计心虚，往后躲。

荟宝阁里卖的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古玩真迹，来往的客人不说富可敌国，但也都是有些家世背景的。

再看眼前这位，虽未穿金戴银，但瞧着气派和掌事姑姑对她的态度，怕也是来头不小。

他方才说话的声音好似大了点，也不知隔这么些距离，她有没有听见。

一边的掌柜也跟着偷捏一把汗，连忙转圜道：“可这是个残……”

他次品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松悦便将腰间的钱袋扔了过去。

“够数吗？”柳明嫣问。

他不敢当面点，只偷摸掂了下重量，觉着压手，便对着柳明嫣频频点头称是。

日头稍偏，西市人流渐稀。

套车的鬃马原地挪了下蹄子，从鼻孔里呼出气来，像是在催促主人行程。

松悦从柳明嫣手里接过瓷盘，随她一起抬脚离开。

“恕我冒昧！”

一个急切的女声突然响起，叫住她们。

“小姐可否再将这件瓷盘转卖于我？”

正是那位与柳明嫣齐声喝令的女子。

“不可。”

“我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她紧接着答，不肯罢休。

柳明嫣仔细

打量眼前这人，又看了看那瓷盘。

“这瓷釉面莹润如脂，大片裂纹扶疏伸展，如同雪地上的梅影般婆娑潇洒，极尽自然之豪美。”

她偷眨了两下眼睛，对那到手的瓷盘极尽溢美之辞。

“此等上乘之品，我诚心收藏。”柳明嫣揣手，答得恳切。

“是我狭隘了。”那女子闻言低头，向她示歉。

她继而欣喜万分，闪着清亮的眸子：“京城果然能人辈出，不想在这竟能遇到与我志趣相投的人。”

事实上，柳明嫣前一刻答得爽快，后一刻便悄悄偏过身子，不与她直视。

柳明嫣根本没有什么鉴赏古玩的癖好，她之所以出面保下这块开裂的瓷盘，单纯是因为这东西两年后值钱的很。

和黄金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

她的小金库早在普光寺那便花光了，这些天一直在怡馨院蹭吃蹭喝。就算领了这个月例银，她也还得匀出来，给她屋里那些下人们犒赏。

柳明嫣不想夺人所爱，但她真的很缺钱。

“我叫孙念如。是城西怀荣巷孙家的女儿。”

她说完，柳明嫣心里咯噔了一下。

怀荣巷孙家是从地方升上来的。虽世代从文，祖上也出过几位先贤，但后代儿郎们支撑乏力，便就此没落了。

可她依稀记得，孙家做到京官的这一脉里，出了一位盛宠的皇妃。正是从两年后的选秀里脱颖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