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安難以置信看著謝知筠,但見她一臉嚴肅,用著從來沒有用過的口吻,她一下子就慌了。
她看著崔季,用那種懇求的眼神看著她,語氣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母親,長嫂說的是不是真的?」
崔季心疼得要命,她多麼希望家中的所有孩子都是在天真無邪里長大的,她不想看見孩子們吃苦。
可事與願違,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不吃苦呢?
老話都說先苦後甜,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念想,只有想著那一口虛無縹緲的甜,才能熬過這讓人痛苦的苦。
雖然知道司馬氏不會當真把八州拱手讓人,但確實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麼快。
衛寧安還未長大,還來不及成為穩重的少年人,也正是如此,才讓崔季如此焦慮。
現在把一切都說清楚,反而是件好事。
「你長嫂說的沒錯。」
崔季嘆了口氣。
衛寧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就連流光也有些害怕,手也跟著哆嗦起來。
謝知筠瞥了她一眼,這才對衛寧安道:「這只是可能,只是父親母親的未雨綢繆,至於未來會如何,都是未來的事,但眼下我們還是要做好我們應當做的。」
謝知筠的聲音很溫柔,如同三月的春風,吹得人滿心舒暢,也莫名緩解了衛寧安的驚慌。
她逐漸冷靜下來,雖然不肯承認,但她發現謝知筠說的都是對的。
母親現在也不過是在未雨綢繆。
「可我不想學女紅,學珠算,母親我真的學不會。」
衛寧安就是個小孩子,剛剛驚慌了一瞬,很快就又開始撒嬌。
崔季真的無奈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衛寧安依舊想著能磨一日是一日,這讓崔季都不知道是要繼續逼迫她,還是繼續溫柔哄勸。
她終於睜開眼睛,看向了謝知筠。
那意思是問她,應當如何辦。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崔季無法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狠心,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妹妹,那你想學什麼?」
「你看這鄴州城裡,各種營生都有,沿街叫賣,下地,你大抵是做不了的。」
「其實到了那個時候,珠算大抵也是無用的了。」
謝知筠想了想,倒是給了衛寧安一個選擇:「寧安,要不你跟著你二嫂習武吧?」
亂世之下,活著要緊。
衛寧安愣了愣,旋即便小心翼翼看向崔季,見她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衛寧安便問:「那我還用學珠算嗎?」
謝知筠見崔季還是下定不了決心,便直接道:「你自己想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