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指環套,鱷皮高筒靴,全部武裝在江嶼風的身上。
最後,那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衣櫃下方的抽屜里。
轉身的身影興許連他自己都已陌生。
衛生間的鏡子裡住著一個完全陌生的江嶼風,鴨舌帽扣在頭頂,墨鏡遮住了微紅的雙眼。
他不禁自嘲,若是此刻江修雲站在面前,說不定都認不出這個人會是他的兒子。
陰暗的空間裡,大姨已經嚇得昏過去。
簡年整張臉已然蒼白,他緊闔著眼,大腿上一處撕裂性傷口很深,淡色牛仔褲上被血跡布滿。
一米八二的頎長身影立在簡年的無力的身子前面,緩緩移下了錫金面具。
俊秀的五官一點點明朗,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可測。他拿掉了自己的變聲器,微微俯下身子緊盯著眼前的人。
這一瞬,他才開始正眼瞧他。漂亮的眼睛,櫻紅的薄唇,還有漂亮的瓜子臉型。他皺眉的樣子,特別美。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可能相信在緊要關頭會有人拿自己的生命來典藏友情這種東西。
男人用手抵在下巴的位置,眉梢微扯,淡如寒冰道,世上竟還會有你這樣的笨蛋?奇蹟!唇里逸出一絲涼薄之氣鑽進簡年的耳朵里。
他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嗓音,比起江嶼風,這層男音更有磁性,與先前處理過的音色簡直是天壤之別。
簡年虛弱得聲音宛如遊絲,「你……你是誰?」
他話音落下,連空氣都在無聲的沉默。
只聽見撕拉一聲,膝蓋骨上面點的位置倏然透進一股涼風,他突然緊張起來,微弱的聲音稍稍加強了絲力道,「做什麼?」
「上藥!」乾脆利落。
呵!呵!呵!三聲連續的輕蔑氣流鑽出簡年的鼻腔。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塊,又道,「別……別碰我,我討厭……我討厭畜生!」
比起剛才迅猛撲來的狼犬,簡年覺得此刻站在面前的傢伙更讓人恐懼。
他很意外自己竟然能活下來,更意外這個男人會在關鍵時刻把他從血盆大口裡拽出來。
可即便如此,這種殘忍行徑讓他不由得心生厭惡。
男人沒有回答,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