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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打赌的下场（第1页）

邹聪终于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跟我们细说了在南湖生的情况。他们在八点左右到达的南湖，开始他们两个人的赌博。王建的水性确实好，一开始的时候就拉开邹聪一大截，等邹聪游到湖中央的时候，王建已经往回游了，邹聪是个死不认输的性子，他狠下心将头扎进水里，把他的自由泳挥到极致，等他又回到原点的时候，王建就不见了。邹聪以为王建躲在哪个地方和他开着玩笑呢。于是他无奈地摆摆手，大声说：“走吧，王建，你赢了！出来抽你的品胜吧！”

王建没有回应。邹聪于是捡起地上王建的衣服假装往湖里扔，说：“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衣服扔给水鬼了！”还是没有动静。邹聪有点担心，他沿着刚刚游泳的路线又往返游了一遍，依然得不到王建的丝毫信息。邹聪开始害怕了，于是打了我们的电话。

一路上我们心情很沉重，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我们失去了一位室友，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得到关于这位室友的一点有用的消息。

风把天上的云朵吹散了，月亮没有了云的遮掩，雪白的光照下来，照在比月光还惨白的邹聪和我们的脸上。

“你们看地上！”吴名突然叫了一声。

我们都把目光移到面前的这条水泥路上。月光从远处照过来，在路面反射出几片斑驳的光。我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面反光处，那是一片水渍，又是一片水渍！准确地说是带着水渍的一排脚印！跟我和刘凯在寝室中碰见的一般无二。但是这排脚印向着的是通往南湖的方向，我们利用月光和手机上的光，跟着这行脚印，看它到底通往什么地方。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地上的脚印尽管模糊，但其中一些棱角还是清晰可辨的——这是一双赤脚的脚印！

脚印的痕迹在离我们现它的地方约两百米处停止，终点上的脚印变成一大滩的水渍——看样子这个脚印的主人在这里做过长时间的停留，身上的水大量地流到地上才会有这么一大滩水的出现。我们站在这大滩水渍附近，现从这里可以最大限度一览南湖的全貌。而且这里离之前邹聪坐着的湖堤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

“操！”邹聪突然愤怒地骂了一句，就往湖堤的方向跑去。这时我们现原来湖堤上邹聪坐着的地方，原本放着没动的王建的衣服不见了！

我们跟在邹聪后面，又跑到湖堤上，仍然没有看见王建的身影。但我们这时十分地坚信王建还活着并正在开着一个十分大胆地玩笑。

“王建，别玩了，我们知道你的把戏了，我们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吧，待会儿寝室锁门我们就回不去了！”张诺朝着四周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你有本事就不要出来，你要是敢出来老子把你腿打断！”邹聪这句对王建说的话让我们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我们相信邹聪真的会这么做，甚至除了邹聪，连我们都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这个天大的玩笑玩弄得我们身心俱疲，我们此时的心情远不止愤怒这么简单。

我们充满怒气地回去，我们想象着王建此时正坐在寝室的床上嘲笑我们的智商。而我们在路上已经在脑海里把如何把王建从床上拽下来、如何在他身上留下我们愤怒的印记、如何对他进行暴力的教育演练了无数遍。

回到学校，我们气冲冲地上楼、气冲冲地来到寝室门口，却现门是关着的，王建并没有像我们想象地那样回来。

“懒得管他，老子先睡了！”邹聪把身上的衣服一脱，爬上床就准备睡觉。

我们想想觉得也对，既然王建能够穿上衣服，那就说明那家伙还活着，只要他没有死，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我们猜想也许是王建自己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不好收场，怕回来挨我们一顿收拾，跑到哪里去避风头了。

于是我们释怀了，纷纷上床准备睡觉。

早上，我们被南门附近嘈杂的吵闹声惊醒，南门一向没有多少人出入，特别是在大早上的时候，而此时从声音看，南门边上不止聚集着几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随后我们的寝室门被嘭嘭嘭地敲响，我们以为王建这个兔崽子终于兜不住要回来了，邹聪迅地下床，准备一开门就给那个王八蛋迎面来上一拳，我们也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第二轮的进攻。邹聪放慢步子，左手去拉门栓，右手已经攥成拳头。我估计这一拳下去，王建半边的脸都会被他打塌了。

门缓缓打开，邹聪的拳头已经保持了蓄势待的姿势，正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向对手的时候，猛地又收回了，我们看见邹聪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用立正的姿势站在门口，我们正感觉奇怪，门突然从外面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王建，而是我们的系主任史密斯。

史密斯走进我们的寝室，我们以为他是来查我们夜不归宿的，因为他一来就盯着最靠近卫生间的6号床——也就是王建的那张床看了许久，随后一言不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们几个，良久才蹦出来一句话：“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隔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出下一句：“你们的室友王建今天早上被现在南湖溺水身亡了！”

就像一个霹雳在我们寝室炸响一般，一开始在我们心中涌出的不是悲痛，而是震惊，紧接而来的还是震惊。

“这不可能！”邹聪冒出的这句话像是对我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但是他没有勇气把昨天晚上生的实情说出来。

史密斯没有现他的异样，继续对我们说：“你们有谁愿意和我去南湖一趟，顺便我想向他了解一下王建生前的情况。当然这个不勉强，你们如果都不想去的话我也可以理解！”

“我去！”站在门口的邹聪说。很显然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件之后他始终不相信王建溺亡的这个消息，除非他亲眼看见王建的尸体。

“我也去！”我们除邹聪之外的四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来的，我们和邹聪的想法如出一辙。

很显然学校有人溺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学校。南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看得出来学校充满好奇心的学生不在少数，一大批的人站在南门想一睹溺死者的惨状。把守四个大门的保安以及校卫队的人员全部集中过来，把旁观者堵在南门以内。

史密斯带着我们从人缝中穿了过去，出了南门，在路上，我们看见不停有校卫队的车从我们身后开来，向着南湖的方向开去。

我们又一次加快了步伐，像昨天晚上一样，向那个把我们折腾了个半死的地方小跑着，又从小跑变成快跑，慢慢又开始冲刺，史密斯被我们远远甩在后面。

我们又到了南湖，昨天晚上出现在水泥路上的脚印已经消失不见，原先邹聪坐着的地方躺着一具用白布盖住的尸体，尸体旁边围着一群穿着校卫队制服的人，外围拉了一圈的警戒线，警戒线外头又围了一群人，那是我们学校的领导。史密斯把我们领到了他们中间。

和校卫队打完招呼之后，他们让我们过去认尸。听到认尸两个字，我们后背都开始凉：无论在地上躺着的那位是不是王建，它都始终是一具尸体，而面对尸体我们本能地有着一种恐惧。于是沉默了半天，我们都没敢走上前去。最后还是邹聪鼓了鼓气，缓缓地向前，当他弯腰穿过警戒线时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后面从警戒线走到尸体边上十余米的距离花了足足五分钟。

邹聪揭开那张白布的时候手抖得像没有拧紧螺丝的机器，他脸上的汗像下雨一样滴在眼前的白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