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起开,我自为储儿报仇。”
炎崖搏把勾月甩到一边,手起刀落,对面之人脖子已经被割断。
鲜血汩汩的从脖颈处喷出来,木门上,沙地上,还有跪在地上的太姚儿的脸上都是鲜红。
勾月一犹豫,刚刚还觉得自己能救下父亲的姚儿瞪大了眼睛,随即出了尖锐的叫喊。
勾月愣在原地,炎崖搏的动作太快了。
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到底是责怪炎崖搏杀了师父,还是后悔自己犹豫的片刻失去了亲手杀了仇人的机会。
炎崖搏拉着愣在原地的勾月,扶掖酒肆不能再多待了。
他盯了酒肆多年,这里是寻常堂在若枝的据点。
这会儿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不会有人来。
毕竟是在若枝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大仇得报,离开才是正理。
太姚儿木讷的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你快醒醒……”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匍匐的爬到父亲那里。
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姚儿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把伤口堵住却是徒劳的。
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指缝渗出来,顺着手臂染红了姚儿今日新穿上还没有浆洗过的衣裳。
她看着勾月的背影,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血肉,掌心的殷红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还是父亲的血。
“太勾月,我会让你得到报应的。”
回程的路上,炎崖搏与勾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大仇得报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畅快,反倒是让自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
过去的不知多少年里,炎崖搏活着唯一的支柱就是报仇,现在自己倒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勾月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不知道,没地方去,继续回山洞里吧。”
“你要到哪里去?”
“回良渚,那里有我很重要的人。”
又不知走了多久,勾月才又开口道,“你要到良渚去吗?”
炎崖搏笑了笑,“不必了,我一向自在惯了,到人多的地方反而局促。”
勾月要回燕地安葬母亲,也没有在虎头峰多留。
轻骑快马,她回到良渚的时候已是盛夏。
烈日炙烤着这座本来就干燥的城市,街上的行人都换上了轻薄的圆领袍,露出自己大半个胳膊来。
往日见着行人就吆喝的商贩,此时也没了精神,蔫了吧唧的倒在大树的阴凉下。
勾月骑着马跑起来有些风吹过来,却还是觉得闷热不已。
“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勾月到家的时候,金戈正在往小宅子的地上泼水,好让太阳带有地上的一部分热量,院子里的人也能凉快一些。
勾月回来的突然,并没有提前写书信回来,也好在是夏天,被褥什么的在太阳底下一会儿就晒的透透的。
勾月环顾一周,问道:“阿渊呢?”
“大人昨夜进宫去了。”
勾月诧异,“昨夜进宫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文渊之之前有事情也进宫,但是从来没有在宫里过过夜。
“可能文大人在宫里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