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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第1页)

「嗯?這是?」

衛初宴不由被那本陌生的書籍吸引了目光,她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邊橫燙著幾個溝壑分明的大字「魔王收集圖鑑」,衛初宴立時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書?」

不是聖賢書,衛初宴失了興,只是這書來的蹊蹺,衛初宴還是將之翻開了,卻見其內空空,從頭翻至尾,無字也無畫。

衛初宴朝窗外看了看,未見動靜,卻不知是誰將這樣一本肚腹空空的書放在她家的,她百思不得其解,便不想了,取了先前那本書繼續看。

這一看便又入神,直到打起了哈欠,衛初宴估摸著白日浪費的時間已補足,她放下了書,去洗漱一番便上床。

女書生睡了,魔王卻在月色里如魚得水,愈發精神起來,可即便將長安城翻了個遍,趙寂也沒找見可能應了她情劫的人。

奇也怪哉。

年節將近,風雪似乎也喜歡過年,專挑這時節呼嘯而來,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寒冷,衛初宴這日出門時,見到牆角有乞丐僵硬地蜷成一團,已沒了人氣,她立在原地嘆息一聲,去敲了官署的門,不多時,便有人來抬走了屍體,裹一張破草蓆,丟去亂葬崗了。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偶爾有人,也都是些不懼寒冷的小孩子在打鬧。

這種冷清,得一直持續到年節降臨,那時便會有鞭炮響起,街坊鄰居們各自出門拜年,有些相熟的,還會來衛初宴家聚一聚。

往年是這樣子的,然而今年,年節分明還未到,卻有一個人,時常敲響衛初宴的家門。

便是那位衣裳從不重複,卻又總是一身紅的趙寂趙姑娘了。

這姑娘每每敲門,都是為著那口桂花糕,偏生她財大氣粗,每回來都帶了東西,有時是蜂蜜糯米粉,有時是幾支蜜燭。因著有她在,衛初宴第一次過了個飽年,而又因為桂花糕,衛初宴漸漸與趙姑娘熟識了,知曉了她的名字。

趙寂,多麼冷清的名字,可這姑娘卻分明是個極為傲烈的人,便是衛初宴這般溫吞從不與人爭執的人,也與她有過不愉快,然而這姑娘倒也大氣,今日事今日了,待到來日上門,又是笑眯眯討要桂花糕的模樣了。

衛初宴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人,芙蕖也愛糾纏於她,然而她只要開口拒絕,芙蕖總會退縮,會有一段時日不來尋她,可趙寂卻不同,趙寂是想來便來的,有時數日都不見個人影,有時卻日日連著上門。

衛初宴被她「逼」著,做桂花糕的手藝趨於爐火純青了。

倒也漸漸習慣了,兩人有時也能說上幾句話,常常是趙寂問,衛初宴答。

「你便這般喜愛看書嗎?除了做桂花糕,我便未見你手上離過書本。」趙寂是存了將衛初宴擄去魔界做廚子的壞心思的,因此覺得她無論讀多少書都是枉然。

衛初宴目光盯著書本,與趙寂道:「似我這樣的貧苦書生,既無孤本名作可尋,又無良師益友可依,若是自身還不努力,又怎能學成入仕,一展抱負呢?」

趙寂手中拈著桂花糕,不屑問道:「入仕後又當如何呢?你們凡人終究脆弱,人生不過短短數載,便是登頂,登的也不是真正的頂。」

趙寂是有些憐憫衛初宴這凡人的,於她看來,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她這一彈指,卻是衛初宴的一生。

這姑娘又來了,衛初宴將書卷放下,不贊成地望著趙寂:「你總是說『你們凡人』,趙姑娘,誰人不是短短數載呢?好吧,似你這般一出生便銜了金湯匙的人,或許早已到達旁人窮盡一生也及不到的頂端,似乎比我們多出許多載可以虛度的年華,然而你也不該因此而斷言我們便是脆弱的,我們的年華,便是短暫的。」

聊著聊著,似乎又劍拔弩張起來,趙寂卻不似上次這般情景時反唇相譏,而是反問衛初宴:「那麼你,入仕之後,欲要如何做官呢?」

女書生便露出一種憧憬,素來古井無波的眼神也有了波瀾:「為臣之道,在修德明理,佐君王,開盛世。宴不才,狂生宏願,為盛世之開啟而瀝盡心血。」

此言一出,趙寂忽然變了臉色,氣惱道出一句:「盛世?盛世的終局不過也是枯敗的亂世而已,又有什麼區別呢?」

衛初宴不解,卻見趙寂白了臉色,第一次連桂花糕都沒帶,丟下一聲「愚痴」,便已拂袖而去。

第4章咬我

不歡而散之後,趙寂沒了蹤影,轉眼間,也就到了年節。

爆竹聲聲,寒雪陣陣,稀罕衣穿上身,人人皆喜氣洋洋,城中便熱鬧起來。正旦會那日,衛初宴登上高樓遙望宮城,只見巍峨的高牆之中掛滿了火紅的燈籠,連綿如紅綢,走動的黑點似乎都帶著喜氣,雖隔得遠,卻似乎能聽到裡邊的歡聲笑語。

衛初宴並不羨慕那座高城中的繁華奢靡,那一日她倚在欄杆上,在想,宮城的牆根下,大約是見不到凍死的乞丐的。

今年有了余錢,衛初宴也買了些糖果,南瓜子沒買,鄰近的一個老太太送了許多給她,老人家的瓜大豐收,到得這時,便派上了大用場。

與鄰居家的熱鬧不同,衛初宴家少有人上門,她也極少出門去,不過她在這裡住了三年,多少有些朋友,相互走動了下,衛初宴便得知一個消息——原說非她不嫁的芙蕖姑娘竟是將要定親了。

是了,芙蕖也已十六歲了,現如今,男女皆是過了十五便6續說親了,似是衛初宴這般十八歲了還未定親的人,實則少之又少。非是無人問詢,而是都被衛初宴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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